第399章 故人,重逢与【命运硬币】
“夏南!?”
“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来自牌桌对面的清澈嗓音传入耳朵,望见那张自筹码堆垒而成小山背后探出的熟悉面孔。
脑中与之相关的记忆一瞬浮现。
卡兰福尔、半身人与【命运硬币】……
“阿尔顿?”
夏南认出了眼前这道已经许久未见的身影。
——阿尔顿。
轻足半身人,同时也是【幸运女神】“泰摩拉”的虔诚信徒。
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对方的时候,别说职业者了,就连战技也只掌握了【旋斩】一项,【牙狩】都是与对方分别之后,才跟着野蛮人弗冈学会。
那时候的自己只是一个最为底层的冒险者,平常就接一些采集、护送之类的简单任务,而与对方相识正是在一次从河谷镇到卡兰福尔的商队护卫委托当中。
虽然那次任务后来出了些岔子,几人被莫名卷入进了当地治安官计划的阴谋,险些成为对方仪式的祭品,但最后还是凭借着他本身的实力……以及一小点运气,成功战胜敌人,活着离开了小镇。
眼下,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已是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曾经的卡兰福尔被两位超凡级别强者交战的余波毁灭大半,在他离开攀云行省的时候仍处于重建状态。
而自己也从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底层冒险者,在河谷镇闯出了“灰剑”的名号,并在一系列事件后成功晋级,成为了一名正儿八经的职业者,连职业等级都来到了lv3。
几百天的时间,从卡兰福尔到梭鱼湾。
异地他乡,突然见到这么一个已经分别许久的老熟人。
恍惚间,竟真给夏南一种物是人非的错落之感。
说实在的,硬要算相处时间的话,他和阿尔顿近距离接触的时长,甚至还没有那个自己刚刚送到梭鱼湾的少年科林来的久。
但或许是实力低微时一同经历过生死危机的原因,夏南在心中已是将对方视作为可以信任的朋友。
当然,那枚在两人离别时由对方亲手赠送,并在之后的冒险途中帮了自己非常多的【命运硬币】,也是拉近两人关系的重要因素。
不同于留在河谷镇继续冒险者生涯的自己,记得当时的对方因为本身“轻足半身人”不喜欢在固定地点停留,热衷于旅行的性格,分别后直接离开了卡兰福尔。
如今却在梭鱼湾以这种方式碰见,让人不得不感叹命运之奇妙。
显然,对于阿尔顿自己而言,能够在眼下这种与河谷镇完全沾不上边的地方碰见夏南,也是一件完全处于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种意外碰见故人的惊讶喜悦之情,没有丝毫掩饰地浮现在他白皙透红的面孔之上。
两条短腿一晃,就从高背椅上蹦了下来。
但只朝着夏南的方向跑了两步,又突然意识到什么,脚步一顿,目光不禁朝着牌桌上那堆垒如山的筹码瞥了一眼。
声音急促中带着些歉意:
“你先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说着,便又迈着他那两条小短腿,“啪唧啪唧”地坐回到牌桌旁。
遥遥打了个招呼,示意对方不用急,自己就在这边。
夏南忽地察觉两道古怪目光自身旁传来。
“夏南先生,你……认识这位?”
赫拉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语气中带着些犹豫,小声试探性地问道。
一旁的赌场负责人更是身体不自觉紧绷起来,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夏南。
“算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吧。”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夏南直接回道,“另外,如果你们担心的是桌子上那些筹码的话,可以再等等。”
毕竟按照当初自己与这位小个子在赌场中的经历来看,赢钱……并不是对方的目的。
作为幸运女神的信徒,完成仪式才是阿尔顿追求的目标。
不出意外的话,眼下牌桌上这些筹码的归属,很快就将发生变化。
“这点钱倒是没什么所谓,全部给他都可以。”
“主要是……”
区别于在手下小弟面前的利落果断,眼下的赫拉说话间带上了一抹犹豫。
做她们这行的,通常情况下,对于赌场内赢钱的赌客,哪怕赢得再多,只要不用作弊之类的手段,她们基本不会干涉,甚至还有可能主动将其赢钱的消息,向外扩散传播出去以作为宣传。
眼下之所以表现出这副如临大敌的警觉模样,完全是阿尔顿一连几个小时,演都不演,一把都不输的夸张表现,触动了梭鱼湾赌场行业从业人员被那位传奇人物在心中留下的阴影。
如今见夏南似乎和对方认识,当然想要问个清楚。
“不知道夏南先生的这位朋友,和我们刚才提到的那位‘阿琳’……你应该明白我意思吧?”
赫拉颇为小心地问道。
严格意义上来讲,两人还真有那么点关系。
毕竟夏南第一次见到“阿琳”这个名字,就是在阿尔顿所赠与【命运硬币】的属性面板上。
且阿琳“泰摩拉的眉梢”的称号已然表明,她大概率就是这位女神的高等级信徒,与阿尔顿信仰着共同的神明。
但夏南毕竟和半身人相处时间没有很长,并不是那么了解对方,眼下真让他同身旁两人详细解释阿尔顿和阿琳的关系,难免带上几分自己的猜测,说不清楚。
便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
当着赫拉与光头壮汉的面,以一种带着明显暗示的动作。
高高抛起,翻转,上升下落,握于掌心。
“或许你们等会儿可以自己去问一问他?”
夏南意有所指道。
闻言,赫拉脸上不禁浮现若有所思的表情,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
来自一旁牌桌,围观人群突然的骚动,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
不同于其白皙青涩的面孔,在牌桌上向来激进的阿尔顿,竟是直接把手边由筹码垒成的小山往荷官的方向猛地一推。
“梭哈!”
刹那间,牌桌旁围观的赌客们一瞬安静,然后躁动声骤然炸响。
或震惊、或嫉妒、或不忿的话语声混在一起,随之掀起的音浪仿佛要把屋顶掀开。
人们惊讶于这位小个子的大胆,却很少有人会怀疑对方会在这一局输掉全部。
阿尔顿从下午到现在,堪称神迹般一盘没输的夸张表现,已然征服了场上的赌客。
几个小时下来,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面的麻木,眼下更多人心中怀着的是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
哪怕自己无法参与其中,也要在旁边围观,看这个半身人能够赢到什么时候,看赌场里的管事什么时候才会出来控制局面。
毕竟按照对方这个赌法,倘若一直赢下去,是真有可能让“金鳕鱼”破产的。
事实上,单是其这几个小时所累积得到的筹码,就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
能够清楚地看到,荷官伸向骰盅的右手正剧烈颤抖,面孔紧绷,汗水将其后背的制服打湿。
背后远处更有许多身着制服,正忙碌奔走的赌场工作人员,似乎在紧急搜寻调集筹码。
来自牌桌旁,无数双表面泛着血丝的眼眸死死盯着盅碗里的骰子,神色简直比他们自己参与都要集中。
而阿尔顿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格外轻松,仿佛对他而言,投注的并非是自己努力了一整个下午才收获的成果,而只是一枚连路边小摊零食都买不起的铜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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