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第五话 前缘（五）

君本身是一朵绛紫的喇叭，自上古时期便长于天涯之滨，因无仙人指引开化，万万年不得神识，直到上一届君偶然经过天涯之滨，见之喇叭硕大异常，不同凡物，才将其度化成人形，带回宫传授仙法。

原本是想待自己仙去之前找一个可以继承衣钵之人，却不想应了预想，仙魔大战中仙逝的三位上神之中，其中之一便是上一届的君。

此刻，君已然变回人身，弯腰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宣纸，茶绯本想帮君一把，好让琼华的事情早些和君商量，不想才刚刚拾掇起一张宣纸，宣纸面上画着的牡丹瞬间枯萎，变做灰烬消散在空中。

茶绯心惊，以为是自己一个不慎破坏了君的仙法，连忙吓得不知所措，愣充得僵直身体。

琼华感到异动，问道：“怎么了？”

“公主，我……”茶绯张了张嘴，不知如何作答。

倒是凤墨轩拿过茶绯手中的宣纸，对着埋头的君嘲笑道：“你的道行已经浅薄到这种地步了？竟连一朵都难以保全？”

君抬头，愁眉苦脸：“哪里是我道行不够，你是不晓得，下界有一处叫火焰山的地方，常年炽热，水源匮乏，土地干裂，千年来我是想尽了办法也没能让那里长出一草一来，你看，就连我的神笔，竟也没有效果！”

“火焰山？那处不就是太上老君家的香鼎翻落的地方？即便是你师傅在世，尚且不能让那处重焕生机，你哪里来的热心肠？”凤墨轩的视线轻轻从君周身瞟了一圈，啧啧两声。

君侧目：“你别逮着机会就来数落我，不若说说你此行的目的。”

凤墨轩点头，扶着琼华坐下，细细向君讲起借用莲灯的事情。话音落下，旦见君翻手一挥，一盏白玉托蒂瓣叠影的莲灯浮在空中，灯身散出晕晕光辉，一时闪耀无法直视。

茶绯微眯双眼，才瞧清莲灯中灯芯空空如也，按理来说，灯芯为核，最是莲灯这一类法器不可或缺的部分，正待茶绯想问问心中疑惑，凤墨轩已先一步挥掌接过莲灯，他前后端详几番道：“这就是莲灯？”这灯外观上瞧着跟凡间的灯没什么两样，竟会是聚集散魂，修补精元的法器？

君移到他身前抢过莲灯，脸色微有愠怒：“这是我师尊了万把年的时间，用自身元神修炼而成的法器，你即瞧不上，便不要来问我借！”

“唉！你何时这么大脾性了！”凤墨轩赔笑，“更何况，问你借灯的，不是我，是琼华？”

“琼华公主？”君将视线落到琼华身上，眉间微蹙。他心中冷哼，怪道躲在紫宸宫整整三千年的琼华公主会纡尊降贵来到他这个小小的宫，原来是为了自己的莲灯。

凤墨轩已经将话头转向琼华这头，琼华自然不能再沉默下去，遂而朝着君微微一笑：“不知君可否割爱，借我几日？”

君的神色忽的变得古怪起来，一时没有说话，琼华看不见他的表情，凤墨轩却察觉出其中的三分蹊跷来。

“借或者不借，你好歹说句话呀！”凤墨轩有些耐不住性子，想不明白一向爽快的君，怎么到了这件事情上反而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君负手轻叩台面，良久才缓缓道：“既是琼华公主，便没有不借的道理，只是不知公主能否答应在下三个条件？”

君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茶绯看着很是气恼。虽然她知道自家公主现在是有求于人，可君几番言辞推脱不说，现下更对公主提出要求，已是极为傲慢的表现，她有些看不下去了：“君上仙，你此番言语是否有失妥当？”

“哦？不知这位小仙口中的妥当是为何意？”君侧目瞥了茶绯一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