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诚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明悟。
武道之路，并非是单纯的经验数值堆砌，各种五花八门的技能迭加。
拳法、掌法、气功、观想、跑步……
这些看似独立的技能，实则都是相辅相成、互为表里。
体质是承载一切的基石，气功是贯通内外的动力，武技是御敌制敌的手段，精神是统御全局的统帅。
或许，等到所有技能最终融会贯通，完全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
自己才算真正登上武道的巅峰，触及到了那传说中“肉身成圣”之境。
就在方诚沉浸于感悟中时，远处环湖跑道上的人声渐渐嘈杂起来。
来这边晨练的市民逐渐增多，原本清幽的环境被打破，恢复了几分日常生活的气息。
方诚抬眼看了看天色，太阳已完全升起，将碧绿的湖面照得金光粼粼。
“该回去了。”
他迅即收敛周身气息，整个人松弛下来。
那股如宝剑出鞘般的锋芒瞬间消失，重新变回了一个穿着运动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邻家青年。
紧接着，方诚迈开脚步，沿着来时的路，向半山腰的度假屋跑去。
………………………………
两层楼的别墅静立在一片树荫里。
米白色的墙面爬着几丛绿藤，叶片上还沾着许多晨露。
方诚沿着山道跑近，停在虚掩的雕花铁艺门前。
他径直穿过庭院，来到别墅门口后，掏出钥匙轻轻打开房门。
屋内一片寂静，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
宽敞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的晨光，在真皮沙发上投下明暗交界的光影。
看这架势，舅舅和潘文迪因为昨晚打了一宿的牌，正睡得昏天黑地，雷打不动。
就是不知道楚翘和百灵这会醒了没有。
方诚换下沾了泥的跑鞋，没弄出什么声响，直接朝厨房走去。
运动了这么久，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正好弄点吃的，顺便给其他人也准备一份早餐。
陈叙安做事非常仔细周到，厨房里冰箱塞得满满当当，鱼肉米面、新鲜蔬果样样不缺，还备了不少方便取用的速食品和零食点心。
刚经过客厅走廊转角，方诚脚步却微微一顿。
一阵压得很低的交谈声，清晰地钻进他的耳内。
似乎就是从厨房里面传出来的。
而且说话的人是林楚翘，以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叶志仁。
“教授，真的不能尝试下吗？你的无相障既然能遮蔽天机，理论上也可以转移因果。”
林楚翘的声音透着一丝少有的急切，甚至带着几分恳求之意。
“楚翘，你这是在玩火。”
叶志仁的声音则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
“无相障的原理是扰乱其他精神能力者感知，混淆因果线，让追踪者迷失方向，在无意中忽略目标，并非真正能够改变因果。”
“你想让我把属于方诚的那条因果线暂时嫁接到你身上，这不仅仅是欺骗对手，更是引火上身……”
“我有把握！”
林楚翘却语气坚决地打断道：
“只要把理想乡追踪的线索引导到我身上，方诚就能从那个人的视线里消失。”
“至于我自己，也同样能保证安全。”
她生怕叶志仁再次拒绝，语速极快地抛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算得上是半个潘家的人，血脉里也流有潘家的血。”
“理想乡如果还打算继续在夏国经营势力，就不可能毫无顾忌地对世家子弟下手，尤其是针对潘家这种顶级门阀。”
“就像这次对付陈家，他们只是在暗中下毒手，事情曝光后，至今都没有任何动静，甘愿息事宁人，这就是明证。”
“小楚，这还是太冒险了。”
叶志仁的声音依旧迟疑，显然并不赞同：
“那个人的行事风格不能以常理度之。而且，这种因果嫁接一旦被识破，后果不堪设想……”
“教授，我还有预知能力。”
林楚翘接着加重筹码，语气异常笃定：
“对于危险的感知，我比方诚更敏锐。一旦那个人真的把追踪的视线投向我，我能第一时间察觉异常，分辨吉凶，提前做出应对。”
“但方诚不行，他身在明处，一旦被那人锁定，就是死局。”
门外，方诚站在阴影里，眉头微微皱起。
这女人，真是傻得可以……
心中暗自责备她冒险的鲁莽行径。
但在这份责备之下，方诚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却像是被触碰了下，浮现出一股暖流。
书房内，对话还在继续。
林楚翘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隐隐透露出一丝后怕：
“其实……我之前就曾偷偷预测过。”
“你预测了那个人？！”
叶志仁声音陡然拔高，被吓了一跳：
“我不是警告过你们，不要擅自打探他吗？楚翘，你这么做太鲁莽了！”
“没有，我没那么蠢。”
林楚翘连忙解释：
“教授，我知道那种级别的存在不能轻易窥探，一旦被对方感应到，就会直接暴露自己的行踪。”
“我只是以方诚为冥想目标，单纯预测了他接下来的运势。”
“你看到了什么？”
“一片……漆黑。”
林楚翘的声音变有些飘忽，仿佛又重新坠入那个令人窒息的梦魇之中：
“那里黑暗冰冷，看不到尽头，就像身处无底的深渊里，四周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我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只是在黑暗中盲目摸索，想要发现一丝能指引我方向的线索，或者让我可以继续观察目标的事物。”
“忽然间，我终于看到了，有一点光在极其遥远的黑暗里若隐若现。”
“那景象，好像宇宙已经走向寂灭，依然有一颗孤星在顽强不息地燃烧。”
“我想靠近些，仔细观察，却始终做不到。”
“反复尝试了几次，都在接近光点的过程中，受到一股未知力量干扰，预知画面被迫中断。”(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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