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兄,你现在跑回去,也不过被一起抓起来关进牢房,又与事何补?你只有留在外面,才有办法施救妻儿老小呀?”
黄平这番话惊醒梦中人,朱安顿时清醒了过来:“好,那这样,县城外我有一处私宅,是我用来藏一些不方便见人货物的,别人都不知道,我先去那边暂时躲几天,顺便查查整件事的原委。黄兄您可以先回去一趟,把这里的事情禀告郎君!”黄平见朱安态度坚决,便点了点头:“也好,就先这么办,那你在这里万事小心!”朱安留下自己躲藏私宅的住处,便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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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汗县城,南郭朱宅。
“朱安本人呢?有没有抓住?”贼曹掾祖宦冷冷的对弓手问道。
“没有!”弓手答道:“听朱安家里人说,他自从这趟回来就忙得很,一大早出门,天黑后才回来。今天听说是去城外码头了!”
“城外码头?”祖宦冷笑了一声,他伸手招来一个青衣汉子:“李崇,你带二十个人去城外码头,将朱安拿下,还有他乘坐的船舶,连同船员一同扣下!”
“喏!”青衣汉子应了一声,正要出发,一直站在祖宦身旁的袁田赶忙上前:“郎君,朱安勾结的乃是巨寇,弓弩兵甲坚利,切不可大意,可否让小人一同前去?”
“你也要去?”祖宦看了袁田一眼,凭心而论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告密者不太看得上,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也行,那你就也跟着去看看吧!”
“多谢郎君!”袁田应了一声,向那李崇拱了拱手:“有劳了!”
李崇一行人出了南门,便向鄱江边的码头而去,李崇看了看袁田腰间悬挂的一对短戟,估摸了下分量,突然笑道:“你刚刚说这伙贼寇身上还有甲,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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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袁田神色严肃:“说不定还有铁甲!”
“铁甲?”李崇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你不是开玩笑吧?铁甲?整个县城武库里只怕也没有几领铁甲,你说一群贼人居然有铁甲!”
“这不是一般的贼人!”袁田答道:“这么说吧!他们已经能开河冶铁,那个叫朱安的就是替他奔走的,上次光是卖给何家铁铺的尺刀就有上千吧!只要将那铁铺东主拿下审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呵呵!”
“哈哈哈!”
“这汉子傻了吗?还要拿何记铁铺的东主!”
“是呀,估计是昏头了!”
当听到袁田说要拿下何家铁铺的东主时,不光是李崇,就连旁边的弓手们也纷纷笑了起来。他们交头接耳,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袁田,就好像是看疯子一般。
“怎么了?我说的有那些不对吗?”袁田问道。
“你这汉子听好了!”李崇冷笑了一声:“我不管你是想要抓贼还是想干别的,离何记铁铺远点,不然就算你有一百颗脑袋,也保不住!”说到这里,他用刀鞘敲了敲袁田的肩膀:“听清了吗?”
“小人明白!”袁田强压下胸中的怒气,低声道。
“走快些,莫要耽搁了!”李崇见袁田低了头,转身对身后的弓手大声呵斥道。不过待到众人赶到码头时,朱安回乡时乘坐的船只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片布满脏兮兮漂浮物的水面,映射着码头上的石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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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
窗外风雨交加,在豫章的暮春,这种急雨很常见,男人们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草屋,在火塘畔烤火,橙色的火舌在木炭上跳跃,散发出惬意的温暖,钱文脱掉自己打湿的外衣,放在火塘上的铁架子上,白色的水蒸气散发出来,仿佛雾气升起。
“还有酒吗?暖暖身子!”有人问道。
“我看看!”旁人拿起陶罐晃了晃,里面发出水声:“你省着点喝!”
“放心,我就喝一口!”那人喜滋滋的接过陶罐,狠狠地喝了一口,旋即吐了出来:“妈的,哪个王八蛋喝完了,还把河水灌进去!”
火塘旁响起一片哄笑声,有人笑道:“严二你是不是傻,屋子里有十几个男人,怎么还会有酒剩下?往里头灌水没往里头灌尿已经对得起你了!”
“娘的!”那汉子骂了两声,却也没有起来厮打。屋子里的男人们笑嘻嘻的说着闲话,这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上头有令,今天有雨,大伙儿就在营区歇息,要想出去打鸟钓鱼的也可以,不过要事先和伍长报备一声!”
“歇息,那可太好了!”
“又可以睡半天了,真舒服呀!”
“是呀,这天气正好睡懒觉!上头总算是开恩了!”
“钱头,前些日子忙的没日没夜的,怎么一下子又歇下来了?”有人向钱文问道。
“怎么了?黄麻子!”钱文笑道:“当初喊累的是你,现在让你歇息你又不愿意了?”
“这倒不是!”提问的是个二十出头的汉子,姓黄,脸上生了不少麻子,于是得了个黄麻子的诨号:“能歇息谁不愿意,只是有点心虚!”
“你们往窗外看看!”钱文指了指窗外:“看到什么了?”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那一高一矮两座连在一起的铁炉,往日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的两座铁炉已经没了烟火,在密雨的遮挡下看上去有些破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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