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太好是吧?”魏聪干笑了两声:“那就算了,结交汝南袁氏的事情过两年再说吧!现在来谈谈应当如何处置你吧!袁田,你想死吗?”袁田被魏聪一下子问住了,按说他下船时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心理准备,但被带到魏聪这里问东问西问了一通,也没有严刑拷打,原本求死的心气自然也就散了。但若要他当着魏聪的面说自己不想死,却又不好意思,便僵在那儿了。
“你既然不说话,我就只当你想死了!将其推出去,斩了!”魏聪喝道。
袁田吃了一惊,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旁边的亲兵便一拥而上,先用布条将其堵了口,推搡出门,便在门外的空地上,在双腿膝盖内侧用力一顶,袁田双膝一软便跪在地上,早有人扭住双臂,又有人抓住发髻往下一按,露出后颈的肌肤来,冷风吹在上面,满是鸡皮疙瘩。
魏聪走到袁田身旁,向第五登使了个眼色,第五登会意的点了点头,拔出腰刀来,高高举起,喝道:“行刑!”接着一刀斩落,跪在地上的袁田只感觉到一阵凉风吹来,旋即后颈被敲了一下,顿时惨叫一声,浑身瘫软,不知是生是死。
“第五登,解开他身上的镣铐!扶他起来!”
袁田瘫软在地,浑身上下就和没有骨头一样,被从地上拖了起来,他双眼惺忪,看到魏聪就在眼前,不由得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还在?难道阴间还有你?”
“呵呵!”魏聪笑了笑:“我自然还在,刚刚那一刀用的是刀背,你还活着?”
“活着?”袁田愣住了,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后颈,只觉得湿漉漉的,抽回来一看都是汗水而非血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好活着,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悲,愣在那儿了。
“袁田,我刚刚这么做不是为了吓唬你,而是想要让你知道生命之可贵!若是刚刚那一刀真的砍下去,你可就再也活不了了!人生在世,阴阳两隔,要说离得远也远,近也近!我再问你一次,你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想活,我真的想活!”袁田这一次答得非常果决,魏聪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可以让你活,不过你向县官告发我,罪大恶极,你想想要怎么样才能赎罪?”
“家兄袁弘与汝南袁氏袁逢、袁隗兄弟交好,郎君若想与汝南袁氏结交,家兄可以为之推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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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魏聪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不足以免罪,但赎死还是够了!那就暂且免去你的死罪,不过你要记住了,世上事可一不可二,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小人明白!”袁田低下头去,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汗水,冰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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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宛若流沙,仿佛白驹过隙,转眼就已经是延禧十年的夏天了,入六月以来,天气异常炎热。早上起来之后,骄阳就腾起来开始炙烤大地。到了过午的时候,烈日之下,只剩下浓密的林木,无论是人还是鸟兽,都躲在树荫下乘凉,避免灼热阳光的曝晒。
钱文等人坐在山腰休息,却意外的看到了魏聪,他正和亲随、向导在溪水旁指指点点商议行军路线。他正想着要不要起身打个招呼,却苦无机会。几分钟后,魏聪就已经上马往前走了。中暑倒下的人们,只能被遗留在原地休养,等到回程时再将其带回去。
待到过了正午,钱文等人起身,继续牵着驮畜前行,顺着溪水向下游走。溪水两边堆满了鹅卵石,人和牲畜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很容易就拐伤了脚。四野荒芜,人兽走绝,只看见两岸一点点爬起来的石头山,渐渐在左右形成巨大绝壁。渺小的队伍行走其中,宛如穿行天狱,众心惶惶。渐渐地,小溪变成,河滩上艾草密布,大群的蚊虫如影随形,叮得人浑身红肿头晕心热。
日头落下又起来,两天转眼就过去了,落伍的人不下三四成,携带的食物也越来越少了,随行的马匹驮畜也都一只只进了军士的腹中,可大家仍然只吃了个半饱。第三天,魏聪自己的坐骑也倒下了,魏聪站在一旁,看着士卒将其一块块分解开来,不由得流泪叹息道:“当初在巴丘,我就是骑着这匹马击败数倍于我们的贼寇,想不到今日竟然要吃它的肉!”
一旁的第五登劝慰道:“郎君不必伤心,这马不过是个畜生,留在世上也是受苦,此番挨了这一刀,也就不必再受苦了,未必于他不是一件好事!”
魏聪长叹了一声,卷起自己满是尘土的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那都是被蚊虫叮咬的:“阿登,此番出兵征讨这些山獠是不是错了,山路漫漫,也不知何处才是尽头,这般走下去,只怕所有人都要死在山里了!”
第五登从未见过魏聪有过如此绝望颓唐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原来魏聪与卢萍达成了协议不过数日,卢萍便依照约定送来了一千丁壮、粮食、牲畜以及大批各色杂货,魏聪得以把手下所有的丁壮从伐木、捞铁砂、兴建房屋、水坝等重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重新编练军队,然后一边生产卢萍的订货,一边以武力为后盾向周围村落派出使者,要求其交出人质,结以盟誓:约定不得相互攻杀劫掠,若有争端,必须接受魏聪的调停,若有盗匪山贼劫掠,则必须依照各村的丁口出人相互救援。
那些村落见魏聪这伙人兵强马壮,又不勒索贡赋财物,只是要几个村中长老的孩子当人质,结盟联保也是好事,纷纷应允。短短一个多月功夫,魏聪就搜罗了人质百余人,结为联盟的村子有三十多个,算起来有丁壮五千余人,营地里的丁口数量也增加到近两千人,方圆六七十里内都成了“绛衣将军魏聪”的势力范围,在整个扬州,都可以算得上一个颇有实力的宗帅了。
正当魏聪喜滋滋的盘算着以自己手中的人口数量,什么时候可以把营地旁的堤坝修起来,这样不但可以更充分的利用这里充沛的水力资源,还可以把这片肥沃的山间河谷开辟出来,少说也有两三千顷好地。一个噩耗打破了他的美梦——一伙山獠人(当时生活在南方山区的少数民族,岭表溪峒之民)来了,袭击了一个刚刚与魏聪签订了盟约的村子,将村子洗劫一空,还把丁壮老弱都掳了回去。
得知这一噩耗的魏聪立刻意识到这是将盟约固化的好机会,他立刻派出使者向所有入盟的村落索要约定的辅助兵员,并在十天后亲自率领着一支一千人的大军出发了,其中只有三百人是魏聪从柴桑带来的,其余七百人都是各村派来的,他们主要承担搬运物资,驱赶牲畜、斥候等辅助任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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