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等这些流民从贼后再耗费钱粮派兵去杀掉他们,那还不如一开始就钱从流民中募兵镇压蛾贼。在这个前提下,怎么弄钱募兵,兵器从哪里来,以及中郎将私自募兵这些麻烦都可以先放到一边去了。毕竟要眼下这几十万流民都从贼了,大汉会不会亡国不知道,冯绲是肯定要被押送去雒阳面对狱吏讲清楚的。

“也好,本将军就答应你的条件,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师江陵?”冯绲问道。

“这就要看那两千丹阳兵什么时候划拨给属下了!”赵延年答道:“当天划拨,第二天属下就能上船!”

“如此甚好!”冯绲那张死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人,取兵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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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

从江陵回到襄阳之后,蔡瑁并没有像往年一样前往雒阳继续自己的学业,他的父亲蔡讽让其留了下来。对于父亲的这个决定,蔡瑁并不高兴,只是不敢反对,相比起雒阳的丰富多彩的生活,襄阳就烦闷无聊多了。

在家里的头几个月,他从雒阳的老朋友那儿听到了一些传闻,是关于党人处置的。按照传闻中说的,由于身体每况愈下,圣上对党人的态度开始逐渐变软,尤其是新皇后窦氏的父亲乃是党人中的领袖,宫中的阉人们是最善于趋炎附势,辨识风向的,尤其是负责审理李膺、陈寔、范滂等人的宦官王甫等人,更是没有对党人用刑,甚至传说天子即将改元大赦天下,释放党人。听到这些消息,联想到老友曹操、袁绍、袁术等人可以在雒阳亲身旁观乃至参与这等大事,而自己却只能留在襄阳混吃等死,蔡瑁就愈发觉得沮丧。

这天一大早,蔡瑁正依照规矩前往内宅问省父母。正依照惯例问候了几句,准备告退,便听到蔡讽问道:“瑁儿,你回家也有两个多月了,这两个多月都干了些什么呀?”

听到父亲询问自己,蔡瑁心中咯噔一响,小心答道:“也没做什么,只是重温了《礼记》和《左传》!”

“《礼记》和《左传》?”蔡讽笑了笑:“怕是射狐和掷卢吧?”

“孩儿该死!”蔡瑁闻言吓了一跳,知道老爹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赶忙跪下磕头道:“前几日城中旧友来寻孩儿,拉扯着出去耍玩,孩儿没奈何,才跟着去了,还请父亲大人原谅。今后孩儿一定用心读书,不再耍那些玩意!”

“罢了!”蔡讽冷哼了一声:“知子莫若父,是别人寻你去还是你自己想去,为父还不知道?我若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这双眼睛还不如让人挖了去。起来吧!有些事情讲的是诚心敬意,跪不跪的倒不是太打紧!”

“多谢父亲!”蔡瑁站起身来,他小心的看了看蔡讽的脸,没有发现怒容,不由得吐出一口长气。

“这些日子雒阳的事情你是不是听说一些了?”蔡讽突然问道。

“孩儿是有听说一二!”蔡瑁小心答道。

“你是不是怨尤我不让你去雒阳?不然你就可以和你那些朋友一样,参与其中了?”

“孩儿不敢!”蔡瑁赶忙低头道。

“那就是有了?只不过不敢说出来而已?”蔡讽冷哼了一声:“年轻人总是想一步登天,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却忘了他的立身之基是什么!我问你,你回襄阳这几个月,拜访了几位族中孤老寒弱?参加了几次族中贫户嫁娶之事?还有,新野蔡不疑死于王事,你有没有登门吊唁?”

“这——”蔡瑁被父亲问的张口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垂头丧气的低下头。

“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事情无关紧要?”蔡讽叹了口气:“罢了,你很小就跟着你姑夫去了雒阳求学,却忘了我们蔡家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什么?我问你,为何天子取士当用孝廉之才?”他不待蔡瑁回答,便径直道:“因为只有孝廉之士,方能得淳风俗,同宗族,上下贵贱各居其位,这种人代天子牧守一方,天子方能垂拱而治!我们蔡家之所以能够在荆襄有今日的地位,靠的可不是学经学得好,而是宗族繁盛,和衷共济。为父也是从年轻过来的,当然知道猎狐和掷卢开心,但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你只看到雒阳那边风起云涌,正是少年人扬名天下、平步青云的好机会,却没有看到眼下荆襄外有兵祸连绵,内有流民遍野,短褐之徒忙碌终日,难求一饱,一旦有不逞之徒振臂一呼,倾覆之祸就在眼前!该怎么做,应该不用为父说了吧?”

“孩儿明白了!”蔡瑁低声道:“那孩儿立刻去整顿兵甲部曲,修补邬堡,清点粮仓,以备不虞?”

“哎!”蔡讽叹了口气:“这些事情当然要做,但却用不着你去,家里自有人去做。你该做的是去收账!”

“收账?”蔡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家中累积的欠租欠账大概有粟米七八千石,钱七八十万钱,你明日便带了质卷,去各处催一催,若是有钱还的,就收一半,退一半;若是实在没钱还的,就把欠账的契劵烧了!”

“父亲您是孩儿仿效冯谖要买些人心回来?”蔡瑁也是用心读过书的,立刻反应了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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