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军?”第五登露出一丝冷笑:“恐怕他们现在还没这空,你不知道吗?荆扬二州闹了蛾贼,有数十万众,朝廷现在应付蛾贼都忙不过来呢!那里顾得上区区交州之事?”说到这里,他不待那关主回答,就喝道:“押下去,好生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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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水,船上。
“刘贼曹!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一直在往南走!”一个同伴压低嗓门问道:“不是要去打蛾贼吗?”
刘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同伴不要说话,他用力推动长篙让船首避开一块凸出的礁石,河面已经越来越狭窄了,能够供船只航行不搁浅的只有河水中央的十多米宽,船上的人们必须非常小心才能确保船别搁浅。
“所有人都下船,把甲仗辎重留在船上,跟着船走!”一个军官大声对船上人喊道。刘安驯服的跳下小船,往边缘划了一段便涉水上岸,重新整理好队形就沿着河边向前走去。方才那同伴看看左右没别人赶忙靠过去问道:“居成,你说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住口!有话晚上宿营说!”刘安压低嗓门道:“有人盯着咱们呢!”
傍晚时分,刘安一行人抵达了宿营地,他们发现那儿已经有数十条被推上岸的船只,只是乘船人已经不知去向,眼前隆起的山峦宛若一堵高墙,似乎大地到了尽头。疲倦的人们围坐在篝火旁,等待着自己的晚餐。
“居成(刘安的字),这怎么越走越荒凉呀!怎么看也不像是去打蛾贼呀!”
“是呀,蛾贼不是在北边吗?他们怎么往南走!”
“那个讨逆校尉到底想干嘛?该不会是想把我们骗到一个地方坑杀掉吧?”
刘安将手中的树棍丢入篝火,突然道:“你放心,那魏聪不会坑杀我们!”
“那是要干嘛?”
“他这是要去岭南!这山就是大庾岭,翻过山就是交州的南海郡!”刘安冷声道:“他是想学赵佗,想乘着天下大乱的时候,割据岭南自立为王!”
“赵佗?他是谁?”
“他是秦末时人,是秦灭六国之后,派兵征讨南越,他是秦军的副将,打下南越之后便驻守在岭南了。后来陈胜吴广起义,天下大乱。秦军大将病死了,临死前告诉赵佗不要回中原,应该封住五岭的隘口,在南越自立为王,赵佗就这么做了,也就成了后来的南越王!”
听了刘安这番话,火堆旁的这群宾客们顿时慌了神,如果说跟着魏聪去打蛾贼的话,他们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替朝廷效力,打赢了也会有各种封赏,但如果刘安说的没错,那魏聪的这番做法就是反叛,他们跟着就是从贼了,事败之后不但自己会没命,说不定还会牵连家人。
“那,那咱们还不快跑?”
“对呀,居成你怎么不早说?”
“对呀,这可是附逆呀!被你害死了!”
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斥责,刘安冷笑了一声:“你们觉得那个魏聪会对我们没有防备?我要是早告诉你们,你们肯定会露出痕迹来,到了那时只会害了大伙儿的性命!”
“那现在跑呀!”
“现在跑?这里可是军营,往哪里跑?从这里到赣县水路咱们都走了四天了,你认识路吗?干粮呢?途中遭到袭击怎么抵挡?”
“咱们可以坐上船?沿着水路回去就是了!”有人答道。
“船?咱们都是幽州人,你们当中有哪个会操帆弄桨的?你会还是我会?”刘安冷笑道:“咱们一路过来你们也都看到了,最后一天的水路已经变得那么窄了,咱们自己划船肯定会搁浅的!”
俗话说南人乘船北人骑马,这群幽州人可以说是北人中的北人,若是让他们策马张弓那还成,可要是让他们弄桨操帆,那非把船弄沉不可。而若走陆路更难,沿途多有山林草莽,便是村落也对外来者富有敌意,他们这百多个连干粮都没有的汉子想要凭双脚走回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怎么办?难道就跟着那魏聪从逆?”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刘安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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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这是第五登派来的信使!”黄平低声道。
“嗯,过来吧!”魏聪伸出右手,接过信使递上来的帛书,却没有立刻拆开看:“情况怎么样?都还顺利吧!”
“一切顺利!”那信使笑道:“咱们依照您先前说的,装成是去岭南的戍卒,沿途的村民和亭驿都把我们当成戍卒了,看上去他们挺同情我们的,有的还给我们吃的。快到山顶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个废弃的石堡,听说是南越国时候就有了,不过大半都已经塌了。石堡里还有一口水井,井水很甜,我们在石堡里休息进食之后,才下了山。横浦关的守兵根本没有任何防备,都傻乎乎的,没有任何抵抗就被我们拿下了。关上有五十多条船,不过都不是大船。第五都尉已经下令扣下所有能找到的船只,并开始建造木筏。”
“做的不错!”魏聪满意的露出了笑容,好的开始是胜利的一半,第五登能这么顺利的拿下横浦关,自己至少不用担心大军被堵在山上狭窄的山路上了。他拆开书信看了看,突然咦了一声:“九真郡有叛乱?”
“怎么了?”一旁的黄平问道:“有什么意外吗?”
“是意外,不过是一个好消息!”魏聪随手将书信递给黄平:“你也看看!”
黄平将书信看了一遍,笑道:“确实是好消息,九真郡有蛮子叛乱,交州郡的兵力多半都出援那边了,自然番禺就空虚了,真是天助我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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