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森林厌恶外人,真的,他能够感觉到森林对自己的排斥。更远处的山脉寂静黑暗,全无灯火光影,仿佛另一个世界。他突然回想起从小听说过那些关于精灵鬼怪,山中诡异的种种传说,平日里那些关于这些的诅咒玩笑也不再轻薄可笑。也许那些传说是真的!他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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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让您去翻越那片山脉?”巴法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青年,就好像看一个死人。

“不错!”区安点了点头:“明天就必须出发!否则就必须乘船走海路,袭击汉人的后方,攻击他们的补给线,就和他们现在对我们做的一样!”

“王子,这很危险!”巴法低声道。

“我知道,我不害怕危险!”区安笑道:“别忘了,我可是老虎猎手!”

“我知道,但危险和危险是不一样的,老虎也不是人,人更危险!”巴法低声道:“父亲不该让儿子面对这种危险!”

“国王有很多儿子!也许我在他眼里算不上真正的儿子!”区安叹了口气。

帐篷里陷入了沉默之中,区安看着眼前的商人,只见其眉头紧锁,一脸的忧虑,心中突然觉得好受了些,至少眼前这个男人在为自己的命运和死亡忧愁,这已经足够了吧?

“我的朋友!”他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一下巴法:“不要为我忧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而我的命运就是为了父亲去死。如果你真的怜悯我,那就将其转移到我的母族之上吧!我会把我的遗产都交你保管,等我死后,你可以将其转交给我的母族,这样才能躲过我那些贪婪的兄长们的眼睛!”

“现在说这些还早!”巴法摇了摇头:“王子,汉人有句话,父不父,子不子,那是说父亲对儿子慈爱,儿子才需要对父亲孝敬。”

“那是汉人的话,我又不是汉人!”区安苦笑道。

“可是你也可以做汉人!”话到了嘴边,巴法又咽了回去,现在还不是翻底牌的时候,不合时宜的同情心只会要了自己的命。他点了点头:“请放心,我会记住您的话的,神灵会庇佑您的!”

“多谢!”区安招来自己的奴仆,取来装着自己财产清单的木盒,将其交给巴法,并一一叮嘱。待到讲解完毕之后,他突然叹了口气:“我小时候我曾经在神庙中听一位游方僧人唱过《摩诃婆罗多》,里面有一句‘凡人便如同那水中的浮萍,福祸皆由天定,任你天神的子孙,盖世的英豪,也无法和命运作对’也许天命还在汉人一边。天命依旧还在汉人一边吧!在后世之人眼里,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引人发笑的徒劳罢了!”

巴法吃了一惊,问道:“您何出此言!”

“没什么!”区安笑了笑:“只是偶尔有所感罢了。算了,若是此番得胜的是汉人,我母族多半是不保。若是这样,你就用这些财物布施寺庙,供奉精通诗歌的僧人,请他们将我和我们家族之事编写为诗歌,就和这《摩诃婆罗多》一般,流传下去。让世人知道这世上曾经有这么一个我,有这样的一个家族!”

当巴法拿着那个木盒离开的时候,心中感慨万千,口中不由得吟诵道:“生命如流水,不断前行,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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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军营垒。

“这么说敌军的军粮已经很匮乏了?”魏聪问道。

“是的!请看!”袁田侧过身体,让出地上的一具尸体来:“这是敌人的一名斥候,昨天晚上和属下的几名巡哨撞了个正着,中箭而死。属下的手下剖开他的腹部,发现里面还没有消化的食物里,有很多野菜。您也知道,军中斥候的伙食是最好的,占人居然连斥候都要吃野菜,明显军粮已经出了很大的问题!”

“嗯!”魏聪掩住鼻子,小心的看了会尸体旁边的陶碗里那些让人恶心的糊糊,里面的确有很多尚未消化的野菜,他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将那些东西清理干净,回到地图旁,自言自语道:“既然占人已经缺粮到这种地步,那能做的无非只有两件事,要么退兵,要么重新打通粮道!别无他法,对了,还有第三条路,只要将正面的我彻底击破,整个交趾郡就都是他得了,那缺粮的难题也就自然解了!”

想到这里,魏聪喝道:“袁田!”

“喏!”袁田应道。

“你调派六百人,分作四队,朝夕对敌营袭扰,不求斩获,只求看敌军的动向,若有异常,立刻禀告我!”

“喏!”

在魏聪下达命令的第二天下午,就得到了收获,一支受命袭绕占人营地的军队发现敌人有一段大约七八十步宽的长垒根本无人看守,越过这段壕垒,可以很轻松的越过占人的防线,直接攻击敌军的后方营地,象厩、谷仓,辎重。发现这一切的军官立刻意识到了这个情报的重要,他一面派人查看四周的情况,一面赶紧派人回去禀告。

“此事当真?”魏聪从几案后跳了起来:“你确定过了?”

“属下已经亲眼确定过了!”袁田也是满脸的兴奋,他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已经抓住了胜负的关键:“越过长垒之后,再往西走一里左右,绕过一片树林,就能看到贼人的象厩,还有粮仓,谷仓,辎重,也都在不远的地方!”

“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魏聪皱起了眉头:“占人正面攻不下我的壁垒,就故意露出破绽,想要引诱我出兵突袭,再设伏击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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