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此言差矣!”袁隗摇了摇头:“魏聪从交州南海之地跋涉数千里,打通驿路,抵达江陵,这总不是假的吧?至于无法出兵,他也有理由,这么远的路,带兵自然不能太多,兵不满万,你让他去夹击蛾贼,与送死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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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已经允许他集结江陵,荆南之兵北上——”

“区区一个杂号将军,当地豪杰不是瞎子,只凭这个,是号令不了多少人的!”袁隗叹了口气:“大将军,我知道你对魏聪怀有戒心,我也有。但现在你要用他做事,就不能吝啬名器,否则的话,只会两头空!”

“那中郎将?”

袁隗双眉低垂,又恢复了刚刚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窦武心知袁隗是嫌弃这官职低了,只得道:“那就加使持节吧!毕竟要给他留下一点平定蛾贼升迁的余地嘛!”

“好吧!”袁隗叹了口气:“大将军呀,其实中郎将和镇南将军有多大差别呢?你要人去卖力打仗,为何不能让他高高兴兴的去打呢?一个将军而已,仗打完了自然就解除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起身向外走去。

“老东西不知道拿了魏聪那厮多少好处,处处替他说话!”窦武腹中暗骂,但也没奈何。即便太后是自己女儿,也不可能愿意只让自己一人录尚书事。而袁隗虽然私心重了点,但好歹在诸事上还是愿意和自己配合的,要是换个诸事都和自己作梗的,岂不是更麻烦。

“来人,起草诏书,以交州牧,强弩将军魏聪为左中郎将,使持节征讨蛾贼;招护匈奴中郎将张奂入朝为大司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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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暮春之日,雒阳城外田野染绿,洛河两岸柳林成行,杨、榆荚纷飞,野兽飞禽成群出没。要是往常年份,人们当踏青洛河、走马郊游,或是放鹰逐兔、擒獐射鹿,正值一片生机盎然之季。但今年雒下之地,却因为南方蛾贼起事,北方鲜卑入侵,戒严未解,官私出行稀少,而呈现出一片沉寂和萧索的景象,宛若寒冬犹在,春日未止。传言蛾贼已经兵锋直抵宛城,宛城旦夕可破,人们心中忧惧,有人说,永和五年的羌乱,羌人劫掠三辅,甚至连秦岭南麓的汉中都遭受其荼毒,跟现在的情形相似,却不知道这次的朝廷,能像当年一样平定蛾贼吗?

蒯胜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雒阳的,他怀中揣着当今天子生母董氏的亲笔书信,带着董重来到雒阳,为了避免引起不应该的注意,他并没有投亲靠友,而是在雒阳城外寻了处破败的道观。

董重倒也是知道轻重的,每日都在屋内,除了送来二餐的仆从,他谁都不见。

蒯胜安置好了董重,就每日出门,寻找与天子联络的机会。他本是荆州大族出身,又有邓忠的人脉,不过四五日功夫,便找到了一个机会。原来宫中食物用品的采买本是由阉人来管的。当初袁绍带着党人虽然对阉人进行了一番大清洗,但却没有触及这些承担杂物的阉人,他们还是老样子。

蒯胜通过一家售卖胭脂水粉的店铺,结识了一名负责采买的阉人。说来也巧,那阉人名叫黄运,也是荆州人氏,两人还能算是同乡,在雒阳相识,分外亲切。于是蒯胜便时常邀请那阉人在休沐日出宫一同饮酒取乐。

“黄兄,请满饮此杯!”蒯胜举起酒杯,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黄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空了的杯底出示给蒯胜看:“来,蒯兄,你也要喝呀!”

“好!”蒯胜也将酒喝完,这时董重从外间进来,手中的托盘上放着炙羊肉和鱼脍,黄运看到了,放下酒杯:“蒯兄你我本是自家人,随便弄点菜蔬下酒便是了,何必如此破费!”

“呵呵呵,不破费,不破费!”蒯胜示意董重也坐下:“你我又不是天天如此,偶尔打个牙祭算的什么?我都听说了,兄弟你在宫中侍候天子也过得颇为清苦,今日出宫来,就好好补偿一下!”

“是呀!”听蒯胜提到自己在宫中的日子,黄运叹了口气:“还是兄弟你知道内情,别人都觉得宫中山珍海味,什么吃不上,什么享用不上?可那都是天子,太后,得宠的嫔妃才有的。其他的莫说是我们这些阉人,就算是不得宠的女人,过得也很一般!”

“连她们都很一般?”蒯胜吃了一惊:“不会吧?至少是天子的女人,还不能食肉衣锦?”

“宫里的女人太多了!天子哪里顾得过来?”黄运吃了一口羊肉,笑道:“什么东西多了,就贱了,就和市面上的货物一样,没区别的!”

蒯胜点了点头:“这倒是,我却是没想到。不过兄弟你应该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先帝时宦官都有封侯的呢!”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黄运摇了摇头:“没错,先帝时宦官不光可以封侯,就算三公九卿,见了天子身边得宠的中常侍,都要平辈论礼。北军五营更就是中常侍的下属。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敢不这么想的已经被砍了脑袋,挂在城墙上示众了!”

“你是说因为上次姓袁的做的事情?”

“兄弟你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黄运警惕的看了董重一眼,蒯胜笑道:“他是我一位世侄,托妻献子的交情,兄弟你无需担心!”

“不是我不相信兄弟你,而是当今时势已经不一样了!”黄运叹了口气:“当街斩杀中常侍,还冲进京师家宅,把满门杀光。自古以来你听过这样的事情吗?大将军逼着太后下诏,把中常侍小黄门一个个拖出宫门砍头,血溅的满地都是,天子的体面何在?我们宦官就算是狗,那也是天家的狗,不是不可以杀,那也得有规矩法度,问罪审判之后处刑。怎么能直接从宫里拖出来,和猪狗一样杀掉,这怎么能能行?这大汉,要完呀!”

黄远说到这里,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给自己一个耳光,骂道:“教你多嘴,教你胡说。兄弟,我喝多了,方才说的都是胡话,你别放在心上!”

“这个我知道,酒桌上的话,当不得真的!”蒯胜看了董重一眼,董重会意的站起身来:“厨房还有菜,我去催催!”

董重出了门,黄远才觉得好了点,他喝了口酒,又吃了两口菜,叹道:“兄弟,像咱这样的现在是没指望的,本来若是先帝在时,我说不定还有出头的机会,报答兄弟一二,现在就只能白吃白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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