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刘焉也不认为魏聪的再三推辞是出自真心。在他看来,竇氏与他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如果他真的不想儿子受封,那其名字就根本不会出现在那份名单上。对於这种故作谦退的姿態,刘焉只能说魏聪对於这套也玩的越来越纯熟了。
鼓乐声停止了,片刻后又重新响起。刘焉赶忙整理衣衫,端起玉盘,走出长廊,他一眼就认出了魏聪的两个几子一就在队伍的末尾,特別的年轻,容貌俊美。这倒是不奇怪,毕竟魏聪本人也是仪容俊美,竇氏嫁给他的女儿肯定也不会是个丑妇。等等,怎么有两个?不是只有一个吗?刘焉愣住了。
幸好多年的礼仪训练让刘焉本能的完成了接下来的操作,他端著玉盘来到天子身前,弯腰好让玉盘降低到合適的高度,天子拿起玉盘上的茅土,一一递给受封之人,待到最后两个少年时,天子还压低声音,低语了几句,不过刘焉没有听清楚。
完成一切的刘焉退迴廊后,他好奇的询问刚刚送完印綬的同僚:“怎么回事?怎么有两个少年,除了大將军之子外,还有一个是谁?”
“另一个也是大將军之子,不过是庶子,从交州刚刚来的,他也在受封名单里!”同僚笑道:“印上的字都是临时刻好的,原先给他准备的印綬已经送上船去交州了,正好和他在路上错过了!”
“还真是不凑巧!”刘焉摇了摇头:“不过这也是大喜事呀,你看大將军那张脸!”
“谁说不是呢?”同僚笑道:“一下多出三个亭侯来,若是换其他人,只怕已经喜疯了,不过话说回来,其他人也没这资格!”
“这倒也是!”刘焉笑了笑,从廊后往朝堂上看去,魏聪跪坐在天子驾前,脸上硬邦邦的,哪里能看出丝毫喜色?不得不说这个人装模做样的功夫是一日千里,已经完全看不出半点痕跡了。
封侯仪式的时间並不太长,只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就结束了。魏羽魏安兄弟二人带著印綬和茅土回到府中,將茅土供奉在家中祠堂里,而印綬则自己报存。
从现在开始,他们不再是一个半大孩子,而是大汉统治集团里核心成员,列侯的一份子。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待到旁人散去,姜云赶忙笑道:“您现在也是列侯了,这可是大喜事。对了,您今天看到天子了吗?”
“嗯,天子亲赐茅土和印綬,与我相隔不过数尺!”魏羽点了点头。
“那天子长得什么样?和我们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也没什么不一样!”魏羽笑道:“和我年纪差不多,个子矮一点,皮肤黑一点,鼻樑低一点,穿的衣服不一样,其他就都差不多了!”
“公子你这话说的,这也差一点,那也差一点,那岂不是都不如你了?”
“如果只指外貌的话,那肯定是不如我,也不如安弟了!”魏羽笑了笑:“不过这倒也不奇怪,现在的天子没登基前不过是一个亭侯的儿子,若非先帝亡故无子,这大位是怎么都轮不到他的!”
“亭侯的儿子?呵呵呵,您现在也是个亭侯呀!”姜云笑道。
“这种话也能乱说的?我又不姓刘!”魏羽象徵性的踢了自己手下一脚:“不过说实话,天子待人还是很亲切的,我领受茅土印綬的时候,他还问了我几句话,还说我若是愿意,隨时都可以进宫朝见!”
“这可不是小事!”姜云吃了一惊:“天子是只和你这么说,还是和您弟弟也这么说了!”
“你是说安弟吗?”魏羽笑了起来:“我估计没有,因为根本没必要,你想想,安弟的母亲是太皇太后的堂妹,他过去入宫的机会多得是,估计天子和他已经很熟了,根本用不著这么做!”
“这倒也是!”姜云笑道:“您这趟来雒阳真的是来对了,您看,封侯,朝见天子,好事一桩连著一桩,这在交州哪里碰得到!”
魏羽正想称是,突然听到外间有人沉声道:“羽公子是住这里吧?”
“正是!”魏羽看到门口站著一个神色沉稳的中年汉子,赶忙应道:“在下便是魏羽,您是一””
“我是大將军府左厢都伯王卓!”那中年汉子欠了欠身子:“是奉孟高功孟將军之令,到公子门下听候差遣的。一来是保护公子人身安全,二来也是提点一下公子的弓弩枪棒之术!”
魏羽知道孟高功的名字,知道是父亲身边的卫队头子,赶忙应道:“有劳王都伯了,不过我身边已经有人护卫了,倒是用不著担心了!”
“公子说的有人护卫便是说的这位吧?”那王卓看了姜云一眼,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便是你们,让羽公子遇到几个毛贼就连夜逃走,还要交钱才得以脱身的吗?”
姜云听出对方话语里的嘲讽之意,顿时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嘲讽我们没本事吗?”
“不错!”王卓回答的很直接:“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个道理你应该听过吧?”
姜云大怒,当面一拳便打了过去,那王卓横臂一架,沉肩一拱便进入对方怀中,接著姜云就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腾空而起,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浑身骨架就像散了一般,动弹不得。
“住手!”魏羽见状赶忙喝住,扶起姜云道:“你没事吧?”
“公子我没事!”姜云挣扎了一下,却觉得浑身无力,起不了身,只觉得羞愧到了极点,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自己一头钻进去的好。
“你这是干什么?”魏羽怒道:“当时无论是离开,还是缴纳赎身钱,都是我自己决定的,与他们无关,你这里动手,显得自己有本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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