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首相以为呢?”

康应乾面朝皇太后躬身行礼,环顾四周,狠狠瞪一眼徐光启和乔一琦,面露杀气道:

“杜度此人,气量最是狭小,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老奴和黄台吉都死在开原军手中,他曾屈居开原军下·····于公于私,他都不会放过我们,眼下清军兵锋正盛,又有朝鲜军襄助,无论齐军是去是留,都不易脱身,沈阳城高池深,兵力雄厚,粮草足够支撑三月,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守在沈阳还有一战之力,要是撤走,半路上清军尾随而至,到时是战是降?连凭城而战都不敢,又如何去野战?”

康应乾一席话说的句句在理,他声音抑扬顿挫,自有一种不容辩驳的气场。

周边立即响起一片赞叹之声,这是支持康应乾的官员。

徐光启冷冷一笑道:

“只要守住山海关,关内良田流民,皆可为大齐所用,三五年后便能杀回来,像先皇那样扫穴犁庭!至于留守沈阳,且不说能不能打得过清军,现在沈阳城中残余战兵多为关内士卒,有些人还是四川回来的,让他们留在这里,能熬得了辽东严冬吗?”

宋应星出来反驳道:“沈阳都守不住,如何守住山海关?关外凶险,关内就容易存活吗?三年恢复?到时候士气糜烂,成了一盘散沙,怕是要灰飞烟灭了!”

“宋大人就不要在此危言耸听了!”葛业文语带讽刺:

“你不肯回关内,本官当然可以理解,都知你宋家在沈阳还有些产业!当年宋家在开原做过的事情,如今还想再做一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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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店铺早被查封,我兄长贪污渎职,已被处死,恩怨已了,此事开原皆知,葛业文,你是何居心?大敌当前,却在此血口喷人!蛊惑人心!”

葛业文攘臂高呼,指着宋应星怒骂:

“血口喷人?我只为大齐保全血脉而已,不像尔等为一己私利,非要留在沈阳,不惜让江山社稷给你们陪葬!”

······

两边吵吵嚷嚷,马上就要动手。

嘭一声响,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慈圣太后拍案而起。

“都住口!”

金虞姬抬头望向赵率教。

“赵指挥使有何见解,请说出来!先帝在世时,一直看重袁知府,倭国之事,皇帝一直耿耿于怀,不能原谅自己!他说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袁崇焕和张皇后……”

今天自始至终,赵率教都未发一言。

赵率教是袁崇焕的心腹手下,也是圆嘟嘟的老搭档。当年袁崇焕率近卫第九军、第十军进驻九州,最后战兵损失过半,只有两千人逃回国内。

袁崇焕最后与妖僧同归于尽——所有这些,都是武定皇帝执意分兵,穷兵黩武的结果,驻九州的两支近卫军,实际上也成了皇帝错误决策的牺牲品。

殷鉴不远,赵率教现在听到“分兵”、“撤退”这些词语,便十分敏感。

他和他麾下两千战兵,是战、守之间的中间势力,也是两派都想争取的关键人物。

“太后,”赵率教抬头望向站在御座前方的金虞姬。

这一刻,他想起袁崇焕临死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袁知府在倭国的最后时刻,曾嘱托臣,让末将原谅武定皇帝,带战兵回家,”

提起袁崇焕,赵率教眼圈微红。

“袁大人说,吾皇远胜尧舜,乃万古一君,只是太过躁切,倭国之事不怪皇帝,他告诫末将,若有危急时刻,一定要鼎力相助大齐,第九军、第十军兵士多为辽人,末将经历九死一生,才带他们回了辽东。”

众人都朝这边看来,望着身材高大的赵率教。

赵率教声音忽然高亢。

“我的兵在倭国败退了一次,我不想让他们再在沈阳败走,上一次败退,我的主官袁崇焕死了,这一次,要让谁死?是小皇帝还是太后?!”

“说得好!”

金虞姬拔出那把杀人无数的雁翎刀,手起刀落,宝刀寒光一闪,斩去御案一角。

群臣都吃了一惊,抬头呆呆望去,望向这个曾随先皇冲锋陷阵、性情倔强的朝鲜女子。

“军国大事我不懂,我只知道,先帝浴血打拼的基业,多少将士的牺牲,何可言弃!开原军有进无退,进则一线生机,退则无葬身之地。此刀乃先帝临终御赐有,言退者,便用此刀杀了我们孤儿寡母!杀了三军将士!跨过我们的尸体,安然撤回关内!”

大殿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赵率教率先跪下,面朝慈圣太后高呼:

“末将愿率残兵,死守沈阳,宁死不退!”

群臣纷纷跪下,向御座之上的皇帝太后高呼:

“死守沈阳,宁死不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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