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来进了皇宫,如何能保证皇后的位置还在咱们这个萧家的手中?
“啊?”
萧挞里连连摇头,她不敢重复第二句。
因为在她觉得,既然宋煊文武双全的人物,怎么可能放著这件好宝贝流出呢!
听闻在大宋像宋煊那样的状元与进士可是有不少的。
耶律岩母董悄悄扯了一下妹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嘴。
父皇这么高兴的模样,可是许久都未曾见过了。
“挞里,我可事听清楚了。”
萧挞里连忙请罪。
耶律隆绪笑了笑,他心情大好,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哈哈哈,不必在意。”
耶律隆绪端坐在椅子上:“其实朕之前也是颇为担忧你的担忧的。”
萧挞里眼睛一下就亮了:“姑父是如何识破宋人的计策的?”
“你不了解宋人的体制运转规则。”
耶律隆绪坐在椅子上哼笑道:“朕后来才知道,原来当年我那位大兄亲征是被他手下的宰相给强压著到了澶州的。”
“啊?”
萧挞里当真是不知道这里面的道理。
当年宋国的皇帝年岁也不小,早就该亲政了,如何能是被下面的臣子强压去的。
“父皇,难道他们要造反不成?”
“若是造反就更有利於我大契丹了。”
耶律隆绪脸上依旧带著笑:“不过是宋人士大夫喜欢自己比他们的皇帝行事还要强硬,而且还是他们太祖皇帝定下的国家设科取士,本欲求贤以共治天下。”
“故而在有些事上,这些士大夫比皇帝还要强硬,这件宝贝宋人的皇帝还是太年轻了,他把握不住。”
“所以当那宋煊把此件宝贝拍卖出一百万贯的高价后,那些宰相们也不会反对,尤其是被我大契丹买走了。”
“这些钱被宋煊用去賑济灾民,修缮河道,全都是民生所需要之事。”
“那些宰相对这件事並没有太大的反对声音,因为宋煊也是他们士大夫的一员,更是將来的宰执,他这样做完全是正常的。”
听著皇帝的分析,萧挞里有些不敢相信,那些宋人士大夫竟然会把属於皇帝的宝贝给拍卖了,然后用来给受灾的百姓去。
耶律隆绪可不觉得宋人的皇帝是真正的一言堂。
那些士大夫驳斥皇帝的政策,他也早有耳闻。
宋煊的坏脾气,耶律隆绪更是有所耳闻。
一个能当殿打死劝諫皇太后当武则天的臣子,直接判决皇太后亲戚死刑的臣子,他会是一个软弱的士大夫吗?
人家就是要卖了这件宝贝,换钱去賑济灾民,你这个大宋皇帝就別想把这件宝贝留在宫里赏玩。
耶律隆绪这辈子没少跟宋人交接,派去的谍子那也是长久的生活在东京城,为他探听各种消息。
士大夫的消息,那还真是许多他闻所未闻的。
再加上耶律隆绪认为宋人的士大夫,在不断的想要从大宋皇帝的內库里拿出钱来。
他们並不想让皇帝变得有钱,而且皇帝居住的宫殿也都破败不堪,都不扩大一二。
可以说宋辽两国体制不同,在大契丹,绝对没有臣子敢跟皇帝对著干。
除非他想要造反。
这便是耶律隆绪的自信之处!
当然了,为大契丹效力的这些汉臣,也没有谁敢像寇准那类的人去做事。
反正在这里,你一个汉臣有天大的本事,那也是“三等公民”!
因为奚人在大辽的体制內地位才是排在第二的那个。
除非给你赐姓为耶律,你才算脱离三等公民的位置,是真正的自己人了。
耶律岩母董微微张著小嘴:“竟然是这样!”
“不错。”
耶律隆绪脸上带著笑,总之他对於今日这件事十分满意。
“对了,挞里,你可是瞧见耶律庶成了?”
“他去带著宋煊洗温汤了。”
耶律岩母董回了一句。
等她说完后,无论是萧挞里还是她母亲萧耨斤都望向她。
甚至萧菩萨哥也觉得奇怪,她怎么能知道耶律庶成的去向?
偏偏还是去洗澡的那种!
耶律隆绪见女儿衣服上还有水湿的痕跡,眉头皱起:“你亲眼看见了?”
萧耨斤同样审视著自己的女儿,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耶律岩母董脑子宕机了一下,隨即辩解道:“父皇,我是去找耶律庶成想要问他一些事,吃了闭门羹。”
“竟是这样?”
耶律隆绪轻微頷首,看样子是天气太热,女儿热的出汗了。
萧挞里內心却是掀起滔天波浪。
二姐她该不会是去偷窥那宋煊了吧?
尤其是二姐比划的那个动作,萧挞里一下子就回过味来了。
她目瞪口呆的望著不断弄著自己头髮的耶律岩母堇。
耶律隆绪看向萧耨斤,难道是她向女儿透漏了自己的病情?
耶律庶成虽然是阴差阳错的与宋煊结为好友,参与到了这件宝贝的爭夺当中,但主要的任务还是有关医学方面的。
要为耶律隆绪找到能治病的良方。
“对,便是这样。”耶律岩母董重重的点头。
萧耨斤看著女儿肯定的回覆,眼里越发的感到疑惑,她可不要看上那什么宋煊了。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这宋煊倒是有点意思,回头朕要见一见他是何等的狂妄。”
耶律隆绪並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她们都退下,自己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待到她们都出去后,萧挞里一直盯著二姐看:“你是不是偷看人家了?”
“別胡说。”耶律岩母董东张西望:“此事传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可是,二姐,那你比划是什么意思?”
听著萧挞里的询问,耶律岩母董捂住她的嘴:“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这件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要不然我就把你也送到宋煊的床上去。”
耶律岩母董如此威胁,萧挞里的眼睛睁的越发大了,连连摇头。
“耶律岩母堇,你给我站住!”
萧耨斤叫住自己的大女儿,让她停下。
“母妃,你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
萧耨斤快速走到女儿的面前,丝毫不顾及侄女在这里:“你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耶律岩母董连连摇头:“没怎么回事。”
“那你无缘无故的去找耶律庶成做什么?”
“我让他帮我找点药方子。”
“你找药方子做什么?”
“当然是给母妃的侄儿用,免得他立不起来!”
耶律岩母董如此强硬的话,让萧耨斤脸色铁青,而萧挞里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你胡说什么?”萧耨斤指著女儿。
“是不是胡说,母妃派人去问就知道。”
耶律岩母董拍开她娘的手:“母妃还是多关心一下侄儿们问题,免得將来没有子嗣传承,反倒是让人笑话。”
耶律岩母董说完之后就直接带著萧挞里走了,独留下萧耨斤站在原地生气。
现在这个女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和!
为了大局著想,一切都需要忍耐才行。
耶律庶成回到家里后,先是与妻子好好温存了一二。
如此长时间没见,可是把她给想坏了,所以紧紧抱著耶律庶成,也不觉得热了。
“大长公主的事,你知道吗?”
听著丈夫突然询问这件事,她面露惊讶之色:“你在大宋的东京城都听过她的事跡了?”
“並不是十分的全面。”耶律庶成摇摇头:“你还是与我详细说一说。”
他的妻子就开始就著皇家的这点八卦开始说了起来,听的耶律庶成睁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形容。
耶律庶成没料到大长公主她已经成亲三次,还离了三次,现在正在择新的夫婿。
该不会她真的看上宋煊了吧!
“你怎么了?”
面对妻子的询问,耶律庶成也不敢说那件秘密,他连忙拍了下妻子的肩膀:“回来寻你急了,忘了给你买的礼物还放在宋人的马车里。”
一听还有从东京城带来的礼物,妻子越发觉得丈夫贴心,又开始討要。
耶律庶成虽然旅途劳累,可面对妻子的要求,那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耶律庶成头皮发麻过后倒了下来,留下不满意的妻子。
“旅途劳累,容我缓一缓。”
虽然不是很满意,但她也是不再言语,只觉得太热了,说著什么时候去拿礼物。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著帐户前来通报说是陛下召见。
还在休息的耶律庶成一下子就从床上滚下来,连忙应声,他这就穿衣服出去o
即使不满意的妻子,也开始手忙脚乱的帮助耶律庶成穿衣服。
这个时候皇帝召见,那必然是有所赏赐的,这近一年的辛苦,总算是到了要结算的时刻了。
契丹皇帝身边侍奉的並不全都是宦官。
除了在战爭当中掳掠的一些汉人男童被阉割入宫,还有一些为了富贵自愿入宫的汉人。
皇帝身边还有许多身份较低的契丹人,负责宫廷的各项杂役。
再加上皇帝要进行传统的四时捺钵(四季游猎宣誓主权),围绕在他身边的多是契丹本族的侍卫。
宦官乱政的威胁,只在大辽末帝的时候发生过,还被皇帝杀了,其余时候並没有什么势力,人员也不够多。
耶律庶成脑袋上的热汗不减,他生怕是那件事事发了。
大长公主她的行为也太让人担忧了,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耶律庶成心中一个劲的纠结,大好的前途可千万別因为撞见他们之间的“姦情”而完蛋嘍。
就算没有姦情发生,可那好歹是大长公主的身份,不是谁都能轻易褻瀆的。
此时的皇宫內,耶律隆绪怎么看那件宝贝都觉得好看养眼。
待到耶律庶成到了之后,他挥手让眾多侍奉的退下。
耶律庶成当即大拜,並且嘴里说著吉祥话。
耶律隆绪让人给他搬个椅子坐在一旁,不要影响他赏宝。
耶律庶成只敢半个屁股坐在一旁,他虽然是季父房后裔,可如今並无官职,止不住的擦汗。
“你在东京城待得很久,感受如何?”
因为契丹使者想要在宋朝长久的待著,是会被赶走的。
曹利用就干过不止一次。
就是为了防止契丹人收买人心,探听更多的消息。
“回陛下,我觉得东京城人口超过百万,实在是过於繁华,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
“这些老生常谈不必多说。”
耶律隆绪当然知道,就算是大辽四座京城加起来,都不如他们宋人一座城。
“你住在那里觉得如何?”
耶律庶成陷入回忆当中:“陛下,东京百姓畏惧宋煊开封知县的程度比畏惧开封府府尹更甚。”
“宋煊自从担任开封知县后,无论是收取赋税,为民做主,打击罪犯,全都乾的极佳。”
“我听百姓们说开封县没有人敢在街上隨意欺负人,不说无忧洞的贼子,就算是路上的泼皮也不敢在开封县闹事,全都跑到了祥符县。”
“但是祥符县的知县宋庠,同样也是连中三元的状元,他去找宋煊要了支持,如今祥符县也在好转,双宋治城效果显著。”
耶律隆绪頷首:“他们俩都姓宋,也有亲戚关係?”
“应该是有的,我只是听人说过,並没有亲自求证,可能是远祖是同一支。”
耶律隆绪靠在椅子上微微思考著:“你可接触过那宋人的皇帝?”
“不曾。”耶律庶成回忆道:“但是我感觉他就是个傀儡,受到皇太后的掌控,什么都说了不算。”
耶律隆绪很明白这种感觉,他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谁让是少年人继位,没法子自己掌控政权。
母亲若是不帮忙,那很可能皇位就会被旁人给夺走的。
“我听说大宋皇太后的侄儿也在此番使团当中,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狂妄!”
耶律庶成脱口而出:“在大宋境內,他甚至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听闻抢了原本是皇帝的皇后作为小妾,而且丝毫不避讳此事。”
“狂妄好啊。”
耶律隆绪並不感到意外,他得到的一些消息也是如此。
那刘从德都敢把大宋皇家的金丝楠木倒卖到大契丹来,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陛下,但是我发现,他好像颇为畏惧宋煊,拿主意什么事都以宋煊为主。”
耶律隆绪更是来了兴趣,他不知道刘从德是怎么就轻易服从了宋煊的!
“难道是宋煊斩杀他岳父的儿子,让他有所收敛了吗?”
“可是陛下,我听闻在此之前,刘从德对宋煊就言听计从,不敢反抗的。”
“那宋煊用的手段不是杀鸡做猴,而是直接打算把刘从德这只猴子给杀了,才顺利收到了赋税。”
“有意思,真有意思。”耶律隆绪开口问道:“那宋煊埋伏萧孝穆的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耶律庶成连忙摆手:“陛下,宋煊他自己带宋人的军队出去,没有带著我的”
。
“埋伏到被反埋伏了,真是让朕想起来一些不好的战果,我大契丹的军队,怎么就墮落到了这种地步上?”
耶律隆绪攥著拳头:“到底是士卒还是將领的问题,还是他们都有问题?”
耶律庶成不敢回答,因为他对於军事不怎么了解。
“那宋人的军队如何?”
“回陛下,颇为精锐。”
耶律庶成回忆道:“而且是宋煊从皇宫禁军当中抽掉的精锐士卒,他们一路都在练兵。”
“哦?”
这倒是耶律隆绪不知道的消息。
“如何练兵?”
耶律隆绪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一通,按照耶律隆绪的理解那就是人人都有当官的机会,所以才会个个都被吸引。
无论是南人还是北人,当官对於他们都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在稍微了解了一些宋人使团的事情后,耶律隆绪终於把话题拉回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朕的病。”
耶律隆绪连忙掏出那张医嘱:“陛下,此乃宋人的王神医亲自写的药方,可以延缓病情的发作,至於根治”
门耶律隆绪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满篇都是需要注意的事项,好多东西都不让吃了。
“这是治病吗?”
耶律隆绪十分气恼,他要的是治病的方子,不是什么医嘱,限制他的生活的o
“陛下,我遍阅中原医书,他们都讲究许多病是从嘴里进入到身体当中的,所以这个方子还是在理的。”
“陛下可以施行一段时间,兴许病症就能减轻许多了。”
“朕要的是根治,是痊癒!”
耶律隆绪走到低头的耶律庶成面前:“刘六,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明白。”
“你明白还给我这个?”
“其实王神医还说了一个偏方,只不过臣觉得虚无縹緲,所以才没有与陛下说。”
“什么偏方?”
耶律隆绪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恶狠狠的盯著他:“速速道来,你怎么知道是虚无縹緲之事?”
“用龙骨入药。”
“龙骨?”
耶律隆绪攥著药方的手一下子就抓紧了,他觉得自己没听清楚:“你是说龙~骨?”
“陛下,是龙骨!”
耶律庶成鬢角的汗液一个劲的滴在地毯上。
“龙骨?”
耶律隆绪捏著药方,慢悠悠的踱步。
虽然他现在也喜欢上了祥瑞,寄希望汉人冲喜这种玄学活动。
但是龙这种生物,耶律隆绪从来都没想过天下真的存在。
因为太难见到了。
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渴望有龙,以此来证明自己是真龙天子!
但是无一都失败了,没有一个皇帝真正见过龙。
现在要治疗他的病,竟然需要龙骨。
这种东西从哪里去找?
耶律隆绪背著身子询问:“刘六,你没有在开玩笑?”
“回陛下,我不敢拿此事说笑。”
耶律庶成的头埋的更低:“为此,我还专门请教了博学多才的宋煊,他说世上是曾经有过龙,只不过都死了!”
“嗯?”耶律隆绪狼顾鹰视的道:“你確定?”
都到这个份上了,耶律庶成是不可能回头的。
他抬起头坚定的道:“回陛下,我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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