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从军前,府里上下仆役都惯唤他一声小公子,月牙自打有意识起,便也只唤他做小哥。

如同样一脸茫然地看着以朝。她看不明白情况,加上心底怀揣着不可告人秘密,不敢轻易乱说话。

顿了顿,如有些结结巴巴地开了口,“侯、侯爷您认、认错人了……”

他怎么可能认错?

他初看到那双眼睛便觉得面善。

只是他心底明确事实,不愿多想,宁愿盯着那双相似的眼睹物思人,也不敢掀开面纱,生怕打破那破相似。

他宁愿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一场。

那双鹿眼承袭了他们母亲,小时候小小的一只,看谁都得仰着脑袋,仰着头,无论何时看都是一副眼巴巴的模样,能瞧得人心都化了。

小姑娘最欢喜吃螃蟹了,却又懒得自己剥,饭桌上总是撒娇耍赖的让他给她剥螃蟹。

小时候,要想让她自己动手剥一只螃蟹,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以朝深吸一口气,“你看看清楚了!我是谁?!”

“你起开,吓坏她了。”以夕一把剥开了他,顺带将他手中的长巾抓过来,严严实实将如裹住了。

“你看着我,小时候的事,你不记得了?”以夕迟疑问道。

如点头又摇头。

她的的确确记不得自己小时候的事了,她所有的记忆,都是从军营醒来后才开启的。

“那、那你又怎么会……会在这儿……”以夕有些说不出口,看着眼前的人,心底五味陈杂。

江阴侯府长房千娇百宠的幺女,太子钦点的太子妃,从小众星捧月,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般的存在,谁能想到再见会上一个任人摆布的艳姬?

如咬着唇,不敢乱说话。

她如今这是个假身份呀,说多了对方再一细查,铁定是要露馅了。

“阿姐先别问这些了。”以朝断然道。

这种情形,也不知道她这些年在外吃了多少苦,才变得这般的谨小慎微。

以夕也道,“别怕,有人欺负你了么?告诉阿姐,阿姐替你杀了他。”

闻言,如不由自主瞧了眼以朝。

以朝身子顿时一僵。

以夕手扶向腰间长剑,一双丹凤眼也锐利地扫了过去。

是了,她一进来就看到这家伙欺负人了,泼人家一身酒水,什么时候沾染了这二世祖的习性,好的不学净学坏的!

以朝百口莫辩,“这……我,阿姐,我可以解释的……”

以夕长剑带鞘一挑,从案席旁备着的酒壶的小台上挑了一壶酒,单手一接,直直递到如面前。

眼前猛地出现一壶酒,如下意识地接了过去。

“他是不是泼你了?”以夕扒开酒塞,扬了扬下巴,毫不客气地道:“泼回去。”

以朝默默往后退了小半步:“……阿姐,你别闹。”

众人面前,好歹给他留几分颜面。

以夕,“我可没这么眼瞎的弟弟。”

以夕在背后轻轻推了推如,有意打破束缚,让她从畏畏缩缩的状态里脱离出来,“去。”

如抱着酒壶朝前走了两步。

以朝认命地站在了原地,一双丹凤眼微微垂下看着她,清亮的眸中尽是怜意与纵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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