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你打我吧，我不怕疼的

第211章 你打我吧，我不怕疼的

官道上素日里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两人谁都没放在心上，依旧继续争议着晚上要不要入城休息的事情。

“听我的。”

“不行，听我的……”

在两人争议中，一阵响亮的马蹄声渐近，却没有接着渐远，而是在耳边戛然而止，还没商量出结果的如与卫令都觉有些奇怪，双双偏头往官道上面看去。

不远处的官道分叉口上，在落日余晖之下，有两人背着光，骑着高头大马立在那儿。

右边一人松散穿了件象牙白的束袖劲装，腕子与腰分别被张扬的红色袖带和腰封紧紧束着，说不出的干练。

与她对视，那人肆意地挑了挑眉，那双分外勾人的桃眼几不可察地往上面稍微挑了一下。

如瞪大了眼睛。

而左边另一人则是一件绛红色的冰蚕锦长袍，宽肩大袖，随性中又透着几分野性恣意。

眉毛随着对视稍稍向上扬起，浓密的眉毛下，一双丹凤眼格外地幽暗深邃，隐隐透出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大概是被拒绝过太多次，他没有迎上去，寸步没动，面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如这下子愣住了。

她用力地闭了闭自己的眼睛，再睁开时，视线里依旧清晰看到那人。

慢慢的，她那双明亮的鹿眼渐渐浮现了一层水雾，将心底的愧疚都尽数融化在了眼底。

谁也不知道怔楞的片刻她在想什么。

下一刻，她霍地翻身下了马，大步朝那边跑了过去。

她的步子最终停在左边人的马前，微微仰起头，声音复杂，“小哥……”

仿佛是隔了许久未见了一样，此时此刻仰视着他，她才发觉，当初那个教她骑马射箭的少年已经不知不觉长成了个高大青年。

这模样，若不是记忆残存，让她一下子都有些不敢认了。

以朝眸子微微一缩，垂眸看着她，不确定道，“你唤我什么？”

“小哥，”她迎着以朝的目光重复，一张口，眸中原本凝结成一片的水雾瞬间决堤，顺着面颊不受控制地下涌，“小哥！”

那声音与语调，熟悉且热烈，让以朝回忆起那个曾经总是前后脚追着他，声声唤他小哥的小不点。

他是长房长子，堂表弟堂表妹一堆，可这世界上，从前就只有一个人天天追着喊他小哥的。

直到那年她被贼寇掠去后再无所踪，在她衣冠冢下葬的那天，他在墓前说这世界上再无人喊他小哥了。后来以夕便一直唤他小哥。

如在他长久的视线下蓦地跪了下去，“小哥，对不起，你罚我吧。”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让你失望了，”她把手伸出来，手心向上，“小哥，你打我吧，我不怕疼。”

她闭上眼睛，没有等到疼痛，却是等到了一个拥抱。

以朝翻身下马，半跪下来，一把将人紧紧拥住，用力按进了怀里。

“对不起，小哥……”她额头抵在以朝肩窝，呜咽着，双眸犹如漏了底的水桶，泪水放纵地朝外淌。

“我等着这声对不起太久了。”

以朝松开她，抬手轻轻地替她擦了擦眼泪，原本伪装出来的冷硬在顷刻间瓦解，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声音迟疑，“……你，想起来什么了？”

如呜咽着用力点头。

……卫令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越看越觉得一头雾水。

道歉那一出就已经够他震惊了，这怎么突然又抱头痛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