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有一片绿洲

昭懿公主瞪大了眼珠子。

洒金丸,她知道。

快乐者吃了它,快乐千倍、万倍;痛苦者吃了它,也会比原本的痛苦,强烈千倍,万倍。

“不!你不能这样!顏如玉!晏珩!我是公主!我是你义母!”昭懿公主彻底崩溃了,疯狂地挣扎起来,铁链几乎要嵌进她的腕骨。

顏如玉指尖捻著那粒药珠,一步一步地在她面前来回著:“是你引来左丘阳入城。

否则,凭著勇毅侯和许丽芹那种商贾之家,根本搭不上左丘阳。”

昭懿公主只求速死,便不再遮掩,冷笑道:“我这也是为了成全你那个愚蠢的爹!战士嘛,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才叫死得其所。”

顏如玉捻动药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声音冷冷地:“广阳城屠城那一日,你应该在城中“是又如何?没有我,你早死了!”

“我父亲死后,左丘阳入城本无屠城之意,是你引著人去偷袭左丘阳,又散布『广阳』与『左丘阳”相衝。这才引来屠城。”顏如玉紧紧捏著药珠,转过来看她,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昭懿公主地笑了起来,眼中闪烁著一种病態的光芒。她声音嘶哑,

却带著一种诡异的兴奋,“因为广阳城是我那个好父亲的根基啊。晏一死,广阳屠城,

京城人人闻风丧胆!”

这样的狗东西,早就该死了!

大荔早就该亡了!

都想要送她去死,她为何不能送他们去死?

顏如玉静静地听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越来越冷,越来越沉,仿佛能將人的灵魂都冻结:“看著满城无辜百姓因你而亡,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她重复著,乾裂的嘴唇扭曲成一个怪异而满足的弧度,她的瞳孔涣散,仿佛穿透了地牢阴冷的墙壁,看到了那片血与火交织的地狱,“美妙极了—-真是美妙极了啊”

“蚁而已!根本不值得我为他们去死!”

百姓被驱赶到城中央,哭喊著,哀求著,像待宰的牲口"

万帝受了伤,要百姓將凶手交出来。可凶手本就是自己人,怎么可能交的出来?

也有冒充是凶手的,被万帝识破,连连斩杀。

最后杀红了眼,听不得所有人的劝諫,手一挥,將士们的刀齐齐魔下。

血啊,哗啦啦地流。

匯成了河,漫过了脚踝,温热又黏腻还有那些声音。

咔,是骨头被砍断的声音噗,是刀子捅进身体的声音还有临死前的哀豪和咒骂,交织在一起——·

一排,又一排的人倒下。

人头满地乱滚。

她喘著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烁著极致恶毒的快意。

“我告诉你是什么感觉!是痛快!是解脱!所有辜负我的、轻视我的、想要牺牲我的人都得到了报应!我看著那片尸山血海,只觉得只觉得前所未有的乾净!这航脏的、

令人作呕的旧世界,就该用血来洗刷!用火来焚烧!”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那血腥的回忆里,身体微微颤抖,却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她看向顏如玉,眼晴亮得骇人,像是两颗燃烧的炭火:“现在你知道了?你那个伟大的父亲和他守护的一切,都是被我亲手推入地狱的!怎么样?恨吗?怒吗?杀了我啊!”

“杀了你?”他轻轻重复,声音低沉如地狱的迴响,“你毕竟是我“义母”,怎能轻易杀了你?”

他眼底风云汹涌,缓缓抬起手,指尖那粒蓝色的洒金丸,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烁著诡异的光泽。

他捏住她的下巴,將药丸塞入她口中,灌了一口水,抬了下頜,確保她咽了下去。

很快,一股香气从她口鼻溢出。

昭懿公主只觉得周围的的一切都变得扭曲又诡异。

水滴声如擂鼓,火光刺眼,甚至连空气流动都仿佛带著隆隆声。

白色的光芒,將顏如玉笼罩。

知树取过一张渔网,浸了盐水,然后仔细地、一层层紧紧缠裹在昭懿公主身上。

渔网深深勒进她的皮肉。

一块块凸出来。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昭懿公主已经觉得疼痛难忍了:“晏珩,你这个狗东西!你这个小贱人!有种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顏如玉拿著一柄闪著寒光的柳叶刀,声音冷得像是地狱索命的恶鬼。

刀尖,落在渔网勒出的的皮肉上。

“不急,我们一个一个地数。”

“这一刀,为广阳城副將桂子——”

刀光微闪,一片薄如蝉翼的肉片被精准地削了下来。

剧痛尚未完全传来,洒金丸的药效却已將这疼痛放大了千百倍!那感觉不再是单纯的切割之痛,而是像有一把烧红的锯子在她的神经上来回拉扯!

“啊一一”昭懿公主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悽厉长豪,眼球几乎爆裂。

顏如玉面无表情,眼神冷冽如万载寒冰。

他的动作精准得近乎优雅。

“这一刀,为东城门守备陈辉”

又是一刀。

疼痛叠加,如同刀山火海席捲了昭懿公主,她浑身痉挛,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疼吗?”顏如玉停下了动作,看著她,身体微微前倾,“这才刚开始,广阳城八千冤魂,所以这八千刀,不急,慢慢来。”

昭懿公主不住摇头,却只能张开嘴,模模糊糊地喊了一声。

“这一刀,为广阳城卖炊饼的老王头,他孙子才三岁—”顏如玉没有停歇,眼神也没有半点波动。

又一刀。

“徐然。”

再两刀。

“丁菱,她腹中还有个三个月大的胎儿。”

“巩佑怡”

“卓星瞳”

他一刀一刀地割著,每割下一刀,便冷静地报出一个人。

他的声音始终平稳,甚至带著一种诡异的仪式感。

他不是在施暴,而是在执行一场迟来的祭奠,一场用仇人血肉进行的献祭。

这些人的名字,积压在他心底近二十年,他早已熟记於心。夜深人静,那些伤口疼得睡不著时,他就默念他们的名字。

让他们冤屈的灵魂啃噬自己的心和身躯。

血海深仇未报,他怎能安寢?

血珠四溅,落在顏如玉雪白的布衣上。

这才是真正的“朵朵红莲”。

门外,天光似乎即將破晓。

地牢深处,是永夜的黑。

油灯昏黄的光晕在潮湿的墙壁上摇曳,映照著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光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却又被痛苦无限拉长。

第一天,昭懿公主的惨叫还能穿透厚重的石壁,嘶哑中带著不甘和诅咒。

第二天,她的声音已经彻底嘶哑,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剧烈的疼痛让她反覆昏,又被更强的药力强行拉回意识。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偶尔流露出哀求,但顏如玉视若无睹。

第三天,第四天—·

痛苦,只有无边无尽的痛苦。

昭懿公主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反覆徘徊,她甚至出现了幻觉,时而看到广阳城冲天的火光,时而看到左丘阳的脸,时而又看到褪裸中的蛋儿向她伸出小手更尖锐的疼痛会將所有幻象撕碎,只剩下无间地狱般的现实。地牢里的血腥味浓重得化不开,混合看伤药和腐败的气息,令人作呕。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她寧愿立刻死去,也不要承受这永无止境的凌迟之苦!

第五天,第六天·—

不记得过了多久。

刑房內的烛台,掛满了烛泪,像一只丑恶的鬼,盘旋、豌在火苗之下。

昭懿公主仍旧掛在刑架上。

她脸上、身上一片血红,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

有人捏著她的嘴,反覆灌下药汤,又塞下洒金丸。

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块掛在刑架上的破败的布,只能凭藉本能地轻微抽搐她的身体几乎看不出原貌,但生命的气息却被强行锁在这具残破的躯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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