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易主
先斩后奏,釜底抽薪!
虽然对李慕白的所作所为很是愤怒,但在公堂之上,当那金阳府君之面,佛门各尊也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只能由慧远这位四品罗汉出声开解局面:“那就如此定下。”
“嗯!”
金阳府君听此,也无多少异议,堂木一拍落定尘埃:“退堂!”
“威~武!”
糊里糊涂来,糊里糊涂去,堂下的朱孝廉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位金阳府君身影瞬消,一干神明也各自起身离去,很快这金碧辉煌的公堂就冷清了下来。
“喔喔喔!”
朱孝廉还想言语,却听一阵雄鸡啼鸣自耳旁传来,眼前一切顿如烟云而去。
“唔!?”
如梦似幻,烟消云散,朱孝廉甦醒过来,发现自已趴在房中的书桌之前,桌面上还有一滩水渍,再看窗外已是黎明破晓,雄鸡高唱。
另一边,阴司中,府衙內。
书房之中,陆季眉头紧皱,沉声不语。
周博亦是忧心,在他面前来回步。
“这宋襄竟如此了得,刚晋六品就诛了那红莲?”
“如今佛门都奈他不得,接下来我等如何是好?”
周博话语接连,眼中儘是懊悔。
今日之事,他可以说是罪魁祸首。
若不是他突发奇想,將瀋河从小黄山山神提为罚恶司通判,也不会有这等风波。
原以为是一手釜底抽薪的好计,如今看来却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味道,周博后悔不迭,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看向陆季:“你倒是说句话啊?”
“还能如何?”
陆季抬头,反倒坦然:“做都做了,兵来將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罢,垂低目光,不再多言。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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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无奈,气愤一声,也只能拂袖而去。
“府君”
留下陆季,独坐房中,目光幽幽,话语喃喃。
如此这般,数日之后。
红莲寺前,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八名力士,头绑黄巾,上身赤裸,抬著一尊神像,脚步沉稳的向庙中走去。
这红莲寺原本的山门与匾额已被全数拆除,取而代之的是“神判庙”的新匾。
那尊神像,是一中年官人,头戴乌纱翅帽,身穿大红官袍,手中秉笔执簿,身后背刀负剑,面目粗獷,髯道劲,威风凛凛,煞气汹汹。
八名力士,脚步沉稳,將神像抬入庙中,直到那大雄宝殿之前。
大雄宝殿,寺庙主堂,供奉的乃是三世诸佛与菩萨尊者,哪怕红莲为此寺开派之祖,在这大雄宝殿之中也只能占边角一位,想要坐主中央还得到后方的祖师殿。
但如今李慕白毫不客气,直接將这大雄宝殿改成了判官神殿,內中的金身佛像一律搬空。
如今殿內,空旷非常,直至八名力士沉步踏来,將那判官神像抬上供台,这空缺才得几分填补。
但如此还不足够,力士们又转身向外,將其余神像抬入殿中,都是昔日的小黄山从属,还有诸多灵主牌位。
最后一尊神像,乃是一名中年武人,赤面髯须,身披金甲,外罩红袍,左执金印,右举金鞭,仔细观其面容,竟与宋武有几分相似。
这尊神像,並未入殿,而是置於殿前,那白玉广场之中,取代了原本的文殊铜像,正对山门,威怒而立。
“神君入庙!”
庙门之外,人头攒动,身穿常服的李慕白站在前方,双手秉握三灶香火,领著眾人躬身做拜。
虽说人头赞动,但大半都是清河来的宋氏子弟与各家之人,红莲寺周边的本地人来得不多,也就是李慕白身后的李氏族人,还有些许被那红莲地狱图拘魂锁魄的受害者家属。
没办法,红莲立寺千年,信仰已经根深蒂固。
而瀋河文与佛门有约,不能再过多干涉人世,以入梦之法將那公堂上的种种传於世人,只能让李慕白代行,以官府的名义宣告此案。
但这並不能动摇红莲寺传法千年铸就的根基,且不说绝大部分佛门善信对此並不相信,就是相信也会觉得不过尔尔,一些女子几百人命的死伤而已,跟这红莲寺千年的功德善举相比算得了什么?
更別说佛门已然动作,直接將红莲尊者打为邪魔偽佛,迅速的將之切割,又在他处重新立寺,拋去红莲之名,只用佛门之號,以此与这易主的判官庙爭夺香火。
如此一来,红莲寺周边十余县地,数十方生民的信仰,自然还是偏向於佛门了。
別说那些无关的生民,就连李慕白所在的李氏家族,还有那红莲地狱图数百散天女的家属,都不愿因此拋去佛门信仰,是李慕白强拉硬拽,才把李氏之人与一部分受害者家属拉来。
可见红莲根基之深,佛门信仰之固。
若不是宋氏与各家之人从清河赶来捧场,那今日这神判庙的开庙大会怕是十分冷清,十分尷尬。
如今虽然勉强充得场面,但还是可以看到,李慕白身后的许多李氏族人都还有些惶恐,而那数百散天女的家属也多有慌张,生怕自己此来会触怒神佛,不得保佑。
这还是来的,有些人来都不来,哪怕那些散天女入梦告知真相,李慕白又强行命令,也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强硬不来,甚至矢口否认,说自家与此事无关,也没有什么妻女姊妹因故而亡。
很显然,一个女眷的性命,远不能让他们拋去对佛门的信仰。
眾人惶恐,志芯不安。
唯有李慕白神色不变,秉持三烂香火在前,领眾人躬身礼拜。
“多谢神君,主持公道,除去妖邪,救我等妻女姊妹於水火!”
话语沉声,香火敬奉,但却无多少愿力,甚至连顶上气运都有飘摇远走之势。
可见人心所向。
庙宇之中,瀋河高坐,却是浑不在意。
信仰根深,想要易改,绝非一朝一夕。
但无所谓,他有的是时间与手段,可以慢慢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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