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一幕,白帝提著头颅的手掌略微用力:
“为何收手?”
许元沉吟一瞬,清声解释道:
“小子修为低微,这鬼婴反抗的情况下,我若强行吞噬掉它,恐怕会被反噬。”
虽然有著天夜给的斑纹,但许元本质还是融身,想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吞掉这傢伙基本不可能。
说著,在白帝的注视下,许元扫了对方那黯淡的鳞甲一眼,道:
“妖皇您应该也不愿意面对一个完整的牧糯吧?”
“完整?”白帝带著审视。
许元斟酌了一瞬用词,道:“龙皇您放弃悠长的寿命追求人身,上一任虫圣为了开智而放弃生命选择传承,一切生灵皆在追求进化完善自身,牧糯自然也不例外,您应该也看出了这小鬼在吞噬自己母亲之后出现的差异吧?”
白帝收揽情报的能力极强,思索一瞬便得出了答案:
“你是说情感?”
“在吃掉自己母亲前,牧糯就是一个遵循本能的疯子,会不顾一切的来吞噬掉我,但方才甦醒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上我,而是选择在妖皇您的手里守护自己的父亲。”
“但情绪不能使人变强。”
“所以我也只是举一个例子。”
许元立刻接话,快速说道:“现在我们谁都不知道牧糯在反噬掉我后会產生怎样的变化,可能是会人族的经络,也可能是会拥有我的思维模式,但更可能是二者皆全,您应该能想像届时的牧糯会有多难对付吧?”
“古兽的庞大命源、阴鬼的魂技、人族的经络术法、绝对冷静的思维,再加上它本身不死和这诡异的生灵死域,这种存在想必即便是妖皇您也会感到头疼。”
沉默。
兴许因为鬼域的笼罩,大漠的夏风也带上了一丝凉意,拂动长发,吹在脸上甚至有些阴冷。
白帝声音依旧低沉而平淡:
“你想说什么?”
“小子希望妖皇您能將它的本体分割,再由我一点点吞噬,这样的话应该会不存在风险。”
“时间不够。”
“.”许元。
白帝將手中的头颅平举到面前,龙眸微微眯起,语气逐渐低沉:
“这鬼婴的身体一旦修復至三成便能在这鬼域之中使用那黑影换型的瞬身之术,如今虫圣已死,没了顾忌,我再想捉它会很难。”
“你很聪慧,所言之物也皆为我担心之事,但事到如今,很多东西都已没了选择。”
说到这,
许元忽觉面前这龙鳞覆盖的中年男人周遭的空气开始隱隱震动:
“三息,三息之內你再不行动,我会屠光府衙中的一切,包括你。”
听到这话,许元知道话疗失败,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把斑纹覆盖的右手强行按在了牧糯的脑袋上。
在白帝与李君武的注视下,
许元掌心由黑丝菌毯化作的褐红纱绸,瞬间將少年模样的头颅包裹覆盖。
隨即在斑纹圣源的作用下化作无数的尖刺直接刺穿了牧糯的头颅,如同藤蔓一般不断向內部蔓延生长,將其中的某些东西抽取,然后化作输管朝著许元体內『咕嘰咕嘰』的运送而去。
而在这时,
许元手中那被血色纱绸包裹的头颅也產生了某种异变。
丝丝缕缕黑色烟气从那血茧中渗出,在空中盘旋飞舞一瞬,化作万千细蛇逆著那些血色丝绸,沿著许元的手臂攀援而上
然后,
嗡————
伴隨著一阵强烈炁机震盪扩散开去,许元的双眸变得空洞无神。
强烈的负面情绪逐渐开始上涌,阵阵嗡鸣在脑中迴荡。
周遭的一切,
无论眼前的白帝、身侧的李君武,亦或盘踞在天穹的鬼域天幕,还是街区中或生或死的百姓庶黎,一切一切的都开始变得遥远.
从天穹向下望去,
黑烟与血绸相互交缠,转瞬便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茧,將那位锦袍青年与其手中的头颅包裹其中,外人不得窥见其內之物。
在这诡异血黑巨茧之內,
一些变化悄然的发生著。
许元右手上的黑色斑纹开始急速扩散,而更诡异的是他那空洞无神的双眸,血丝一般的黑气逐渐出现在他的眸中,蔓延扩散间很快便吞噬了他的眼白,隨后又便朝著那闪烁著金芒的血瞳之內潮涌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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