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詔渊沉静的眼中带著柔和:

“.但这又是何必呢,本王行至此处,手上的血也不差您这边的这些了。”

慕后安静片刻,冷笑道:

“多此一举。”

李詔渊望著这母仪天下的帝后:

“某种意义上来说,您和父皇他老人家真的是天生的夫妻。”

慕后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恢復了平静:

“本宫如何,圣上如何,还轮到你一介贱种来评判。”

说著,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慕后一双精致雍容的凤眸略微上挑,带著些许不屑:

“还有,李詔渊,你不要把运气归咎於实力,你如今的地位,不过是本宫那几个孽子不爭气的结果,明明本宫都给他们铺好了路,却都不听话,一个逃了,一个不尊母令,唯一一个听话的人最终还被人构陷。”

“母后,你这种想法,才是你失败根源。”

青铜仙鹤烛台突然爆开灯,李詔渊动作轻柔的拿起了那装有鴆酒的翡翠酒壶容器,斟酌好一杯,放在鼻尖轻嗅了一瞬,幽然道:“不过本王其实不怪你,天家无情乃是常態,你和父亲是对的,您为了巩固自己子嗣的权柄打压儿时的我也是对的,但相对的,成王败寇亦是对的。”

说到这,

李詔渊缓缓的將手中玉盏递到了慕后面前:

“母后,请吧。”

“.”

盯著这杯代表死亡的鴆酒,慕后那丰润的红唇不自觉的轻轻抿了抿,置於腹前的双手微微颤抖,但深吸了一口气后,她还是抬手將其接下。

哗啦——

蟒袍捲地,李詔渊顺势垂首半跪。

按大炎礼节,

他不能欣赏帝后死前的丑態。

丰盈的胸脯不断起伏,慕后指尖的颤动在酒液之上掀起阵阵涟漪:“听圣上说,你想证明能者必然上位?”

李詔渊垂著脑袋,頷首应是:

“回母后,是。”

“本宫亦想证明.”

“证明女子亦可担当帝位?”

“.”慕后面色难看。

李詔渊垂著脑袋,声音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陈述著一个事实:

“您当年之事,儿臣也有所耳闻,但您不配。”

人之將死,一生所追求之物被否决。

羞辱、怨恨、不甘在帝后那乌黑双瞳中闪烁,但李詔渊如刀般的声音却依旧没有停下:

“母后您確实已然胜过世间大多男子,但大炎帝位您还远远不配,即便您侥倖登上了那个位置,德不配位也会成为您諡號。”

时间点滴而过,

飞雪敲打琉璃瓦的声音像撒落的碎玉。

慕后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吐出五个字:

“.卑贱的野种。”

话落,

她颤抖著直接將杯中鴆酒一饮而尽。

但也就在这时,

她却忽地看到面前跪服著的蟒袍青年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瞬间从讶异转为慍怒:

“放肆,你这逆子想直视帝后的死態.”

“那不是鴆酒。”

“.”慕后。

李詔渊面色冷漠胜冰,眼神漠然无情的拿起了那翡翠酒壶,轻声道:

“儿臣改主意了,这杯鴆酒忽然不想让您饮下,而是要等您日日看著,夜夜想著,直到.“

说到这,

李詔渊忽然倾壶,琥珀色酒液泼在青砖地上,然后划出一抹笑意:

“直到您数著时辰等死,如何?“

“.”

殿外传来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帝后精心描画的远山眉剧烈抖动,镶著东珠的指甲縴手突然扫向案上铜镜。

哗啦——

李詔渊后退半步,看著满地碎片映出巍峨殿顶与无数个扭曲的面容。

慕后浑身颤抖著,一双美眸带著疯狂,尖利的嘶吼混著檀香在殿中迴荡:

“混帐贱种!你一介卑微贱种竟然敢羞辱本宫!在生死之事上羞辱本宫!”

但说到一半,

这份歇斯底里又戛然而止。

慕后盯著地面碎裂的镜片,縴手轻轻抚向自己如玉白皙的面容,然后低低笑了起来,显得疯癲:

“不对.不对李詔渊,你是不能杀本宫,太子监国数十载,你在朝堂上没有根基,你若杀了本宫,那些皇党重臣都会人人自危,所以你不能杀本宫”

“但总会有这一天。“

“.”慕后。

“母妃还在等儿臣。”

李詔渊转身时大氅带起凛冽寒风,半侧回眸:“如果母后您有胆子的话,便试著自裁吧,如果这样做,兴许才能给儿臣製造一些麻烦,但现在看来您似乎没有这个胆量。

“所以,活在恐惧里吧,慕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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