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宋译岑就勾唇笑笑:“查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宗政先生在说什么?”

宗政清放下茶盏,抬眸的瞬间,不怒而威的气势就压迫下来,“宋先生,適可而止。”

宋译岑仍然在笑,甚至笑得轻浮,心底其实骂娘。

也亏得他见多了晏隨的冷脸,这会儿才不会露怯,被人请过来不过三言两语就无端被压了一头,换谁都觉得憋屈。

宋译岑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神情,看著他冷然道:“我要做的事情,似乎跟宗政先生没有任何关係,现如今你的举动倒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探究盯著他,一字一顿:“还是说,宗政先生真的跟温窈,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关係?”

宋译岑下意识的觉得宗政清说的不要再继续往下查,是指追查温窈,谁知道宗政清语出惊人。

他缓缓的摩挲著纹著刺青的无名指,盯著自己的手,静默片刻后,出声道:“关思若,她是我太太。”

那一刻,宋译岑的表情几乎跟雷劈了差不多,惊愕在原地。

他將这些消息转达给晏隨后,说明了自己最终来意:“宗政清说,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明天上午十点,约见你一面。”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动静,宋译岑在宗政清那边吃的闷亏,这时心里才舒坦了些。

还有心情调侃,幸灾乐祸的:“哦,倒也是,忘了你明天还要去香港出差,怕是赶不上了,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他语气欠欠的:“这莫名其妙多出了个表姐夫,也不知好还是不好,我瞧著宗政清那人,待你老婆温窈,是极好的,毕竟有个成语叫什么,爱屋及乌来著,你说对不对?”

晏隨没听他瞎扯,直接切了电话。

被掛断宋译岑也不恼,让晏隨吃瘪他就开心,不过片刻也冷静下来。

这宗政清看著不问世事低调隨和的模样,实则城府极深,娶妻丧妻从头至尾,藏得不露半点,若不是他无意触犯但他的禁忌底线,估计想查清温窈身上的谜底,哪怕是费了功夫都未免能得到答案。

-

温窈醒来的时候看见晏隨,整个人茫然了半瞬,带著晨起的惺忪问:“你怎么还没走,你不去香港了?”

晏隨正往自己身上套衬衣,手繫著纽扣,胸膛和腹肌在晨光沐浴中若隱若现,寻著声音望过来。

“有其他事,改时间了。”

温窈拉长声音哦了一声,顶著有些浮躁的头髮盯著他的一举一动。

別说,还真的很赏心悦目。

晏隨穿好衬衣,看她:“还不起?”

温窈抱著被子,“上午又没有別的安排,我想睡懒觉。”

说完仰躺下去,裹著被子翻了个滚。

晏隨眉目带柔,噙著閒淡的笑意看著她。

平心而论,如果温窈选择继续念书,还只是个研究生,说成熟也就那样,现下孩子气一出来,不免显得稚气討喜。

晏隨穿戴整齐后看了一眼继续窝在床上的温窈,交代:“最迟睡到九点半,我会叫人送餐过来,你记得起来吃,我有事出去一趟。”

床上那团动了动,算是回应。

等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关门声响起时,温窈突地睁开了眼。

她总算想到哪里不对劲了!

昨天晚上,她竟然用自己的脸识別了晏隨的手机锁!

想到这个,温窈猛地翻身坐起来,拿起自己的手机试了一遍,是她的脸,自然能解,可关键是,她从来没在晏隨的手机上设置过她的人脸识別。

温窈上网查了查,还真的有用其他人识別解锁成功的,“不可能啊……”

她把手机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她跟晏隨长得又不像,难不成是她昨晚睡得迷糊看错了?

她冥思苦想了半晌,没想明白,给叶枳发了个消息说了这件事。

叶枳回:可能是夫妻相的缘故。

温窈:……

最后她觉得,应该是意外没错,或者是她看走眼了,再不济,等晏隨回来,找个机会再试一下就知道了。

晏隨暂且不知道她心里的小盘算,开车去了由宋译岑提供的地址约见宗政清。

上午十点整,他准时抵达。

推开包厢的门,正在有条不紊煎茶的人抬起头。

“你来了。”

仿佛是在恭候多年未见的老友。

晏隨打小见惯了善与恶,也曾亲眼目睹血腥与风月,商场上同人打交道更是见多了虚与委蛇刀光剑影,却独独对一种人深有迫感,甚至是忌讳,那就是杀人不见血的,这类人往往有著深藏隱匿在风平浪静下的锋芒。

是清朗的声线,平和温润。

晏隨看过去,看见一双洁净修长的手,这样的手適合握笔、执烟,而今擒著杯盏慢条斯理的奉茶至台前,安静耐心的等著客人入座。

而看著他的那双眼,似幽寂的月,清冷深邃,直指人心,坦荡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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