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

“给朕……”

安帝拼命仰著头说话,可声音几不可闻。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您別嚇奴才……”

“陛下!”

冯內侍抱著安帝上身,急的脸色煞白,眼见安帝抽搐愈盛,脸上潮红开始变得僵青,双眼僵直呼吸不过。

他红著眼眶伸手掐著安帝人中,那宽大袖口垂落安帝口鼻之间时,浓鬱血腥混著一丝香气,让得安帝症状越发厉害,脑子里的剧痛像是要將他撕裂开来,连仅剩下的理智也跟著消失殆尽。

安帝闭著眼扭曲惨嚎,冯內侍哽咽哭求:“萧督主,陛下当真是不好了,求您请个太医替他看看……奴才求您!”

刘童恩见安帝这般也是著急:“萧厌,你所要的陛下都给了,你难不成真想弒君,陛下若是出事,你也休想好过!”

虞延峰虽然厌憎刘童恩,可也不想安帝出事,他满面恳求看向萧厌,低唤了一声“萧督主”。

萧厌见状拧著眉:“既然陛下头疾发作,那就劳烦刘统领將人抬回御龙台歇著,虞统领留下,等下隨本督一起率禁军出宫。”

他似是隨意一点:

“孙太医,你和江太医去替陛下好生诊治,莫要耽误陛下病情。”

刘童恩脸色一变:“我留下,带禁军出宫……”

“免了,本督信不过你。”

萧厌毫不客气:“况且你是陛下心腹,你若不留在他身边,回头他若有个好歹还得诬赖本督弒君,至于禁军这边,往日刘统领不问宫中之事,禁军防卫皆是虞统领操持,如今倒也不必积极。”

“你!”

刘童恩怒目而视,可他的確不敢將安帝生死交给旁人,就连太医他也不信。

萧厌未曾理会刘童恩满心挣扎,直接看向憎郡王:“憎郡王,陛下立储詔书已下,你就是大魏的太子,陛下既然发病无法纸笔,那他的罪己詔便由你来写。”

“我?”憎郡王惊愕。

“怎么,太子殿下不愿意?”萧厌抬眸,

一句“太子殿下”,让憎郡王今夜起起伏伏、惊惧交加的心彻底落实。

“当然不是!”

憎郡王竭力压制也掩饰不住眉眼间欣喜,说话时更是带上几分急切。

“当年旧案父皇本就有失察之错,且今夜他屡次出尔反尔非明君所为。”

“父皇对不起贺家,对不起臣民,更对不起那些战死南地的將士和荣江百姓,孤愿代父皇写下罪己詔,以告慰那些枉死冤魂。”

见自己说完之后,萧厌神色鬆弛下来,眼底也露出几分满意,憎郡王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萧督主,孤这就替父皇下罪己詔。”

憎郡王迫不及待地抬脚朝著高台上走去,萧厌带人退开给他留出了上前的路,等他一步步踩著台阶到了安帝身旁,越过龙案望著那近在咫尺的龙椅,憎郡王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成了。

终於成了。

今日之后,他是太子,是东宫储君,是未来大魏的皇帝。

没有人再能欺辱他,他会是大魏主宰,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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