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月见驾车带著棠寧她们离开之后,棠寧扯著车帘子朝后看了一眼,就见远处傅槿柔跟著王玉珍上了王家的马车。
钱綺月凑了凑脑袋:“棠寧,你瞧什么呢?”
“没什么。”
棠寧鬆开帘子,顺手推开钱綺月几乎都快贴著她脸上的脑袋。
见她坐回去后,棠寧才认真朝著她说道:“阿月姊姊,钱伯父管著户部又身领要职,身遭处处都是眼睛,稍有不慎言语出漏都会惹来大祸,你往后別將他在府中閒谈时说过的话跟外面的人提起。”
钱綺月愣了下:“我没呀……”
“你有。”
薛茹在旁突然开口:“阿月姊姊刚才差点说漏嘴,说钱尚书提起太子和崔家私下勾结,还暗中囤什么。”
“我……”
见钱綺月愣神,棠寧说道:“虽然阿茹打断了你的话,没让你后面说完,可联繫前些时日京中那些传言,还有突然疯涨的粮价,以及后来陛下命人送去户部的那些粮食,不难让人猜出你话中未尽的是什么。”
“钱伯父说的是太子囤粮,对吗?”
钱綺月脸色有些发白。
棠寧认真说道:“钱伯父与钱大哥说此事,是为了提醒他朝中局势,你无意间听到本也没有什么,但是这些话若是落进旁人耳里却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无论太子囤粮是为了什么,堂堂储君行商贾之术,传扬出去都是恶名,且崔家先前本就闹出那么多乱子,太子又和他们勾结与民爭利,你觉得被人知道后会如何?”
钱綺月捏了捏指间紧张道:“我没跟旁人说起,只与你们隨口几句……”
“你是隨口说了几句,但落在旁人耳中却未必不会变成攻訐你父兄的利刃,你跟我交好,和周姊姊也是多年感情,且我们三家如今算得上是利益与共,我们自然不会跟旁人提及。”
“但是王家妹妹,还有傅槿柔呢?”
棠寧看著神情仲怔的钱綺月,语重心长:
“你与她们二人皆是相识不久,品性如何无法確定,王家妹妹的父亲王怀鲁在朝为官,傅槿柔虽然是岭南人,但她將来是要嫁进京城的,与京中不少贵女也走动频繁。”
“就算她们二人对你没有歹心,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出了你口,你怎么能保证她们不会如你这般,閒谈时无意间再说与她们信任之人,一传十,十传百,这京中的人谁不是七窍玲瓏心肠。”
“万一这话传到太子对家手中,被人利用对付太子或是崔家会有什么后果?”
棠寧没有敷衍著將事情过去,而是掰碎了一点点仔仔细细的跟钱綺月说清楚。
钱綺月性子大大咧咧,率真义气又护短,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有时候却容易被人利用。
“太子和陛下之间早就剑拔弩张,二人彼此相斗早无父子之情。”
“今天城外太子跟陛下之间那刀光剑影你也看到了,朝中局势本就微妙,钱伯父又管著户部这等要害之职,他只有两不得罪才能保全自己,稍有偏倚,別说官职不保,就是性命都难安。”
棠寧看著神色有些苍白的钱綺月认真说道:
“钱伯父是谨慎之人,伯母和你几位兄长也都对朝中事敏锐,惟独你性子直率容易被人利用。”
“官宦人家出身的女娘看似娇养,可未必没有那些心思深沉,在意家族门楣想办法替父兄谋算的,你与人相处时別太轻易交心,往后不管在府里听到了什么,也都別再轻易告诉旁人。”
钱綺月对棠寧的话觉得后脊有些发冷,却也知道棠寧是为了她好,她连忙说道: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说了,可是今天这些话……会不会连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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