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太好了…”
太皇太后拿著信纸连声说著:“宸安周全就好……”
“阿兄自然是周全的。”
棠寧扶著有些激动的老人轻声道:“阿兄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他能这般说话,说明西北战局已在掌控之中,如今朝中也已安稳,世家遗留的问题和那些心思不好的都处理乾净,纪王也已经带著兵力钱粮出发前往西北支援。”
“朝中同心协力,我也会守著后方,阿兄大捷在即,太奶奶高兴吗?”
“高兴,高兴。”
太皇太后脸色苍白,却笑得格外开心:“哀家就知道,宸安定会得胜。”
之前南齐消息传来,四方诸国频频生乱,她哪怕知晓是局也依旧掛心不已,如今亲眼看到萧厌书信,她只觉得一直提著的心放鬆了下来,笑的眼圈泛了红,高兴的不知所以。
棠寧拉著老太太冰凉的有些过分的手,靠在她身旁温声道:“阿兄得胜后便会归来,太奶奶可要好好吃药,好好听秦娘子的话,等阿兄捧著北陵王旗,提著那些蛮兵的脑袋,与当年太祖皇帝一样威震天下。”
太皇太后摸了摸她头:“好。”
太皇太后比那日的精神还要好些,她说著萧厌幼时的事情,说著当年太祖还在时宫中的那些往事,她絮絮叨叨说著过去,说著將来,说著对最疼爱的曾孙將来的企盼。
从最初时兴致勃勃,到后来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等傍晚天擦黑时,太皇太后晕倒在棠寧怀里。
秦娘子和早就守在外面的太医匆忙进来,等替太皇太后看诊之后,太医署的几人都是垂著脑袋,秦娘子也是欲言又止。
秦娘子:“娘娘……”
棠寧红著眼:“什么时候?”
秦娘子张了张嘴:“就这几日了。”
太皇太后本就是凭一口气强撑著,如同人之將死凝气不散,眼下气散了,脉象不再如之前那般凶险变幻,强行续命的生机也不再扰得她痛楚难安,但绝脉已现,最多也就是这几日了。
太医署的人跪在一旁,说话不敢如同秦娘子那般直接,只低著脑袋委婉道:“太皇太后体內生机难续,恐熬不过这个月,臣等罪该万死,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眼下已是月底,熬不过这个月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棠寧没有责怪他们,只是垂眼看著昏睡之后瘦得颧骨微突的老人,朝著他们低声道:
“你们只需尽力替太皇太后诊治,若实在难违天命,便让她老人家走的鬆快些。”
太医署的人顿时鬆了口气,连忙磕头:“臣等遵命。”
……
太皇太后这一睡,就再没醒过来。
秦娘子和太医署的人时时守在床榻之旁,就连棠寧也將朝上的摺子搬到了寿康宫里,除了每日早朝和见外面朝臣之外,她几乎是直接宿在了寿康宫里。
朝中之人都隱约听说了宫中消息,知道之前“假死”了一回的太皇太后是真的不好了,看著皇后每日早朝时越发冷厉的模样,想著前几日那一个接著一个被砍掉脑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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