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哪怕是心里不情愿,他也还是绷著脸往前走了几步。

大长公主一手揽著一个娃娃,抬头看看祁驍,再看看怀中的娃娃,笑声怎么都止不住。

在场坐著的也几乎都是长辈。

见气氛融洽,不少人都笑著打趣,言语间皆是说不出的疼惜。

祁驍被这么多人看得头皮发麻,正想找藉口脱身时,外边来报说是恭王来了。

恭王並非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他一身月白赤金蟒纹王服,怀中抱著一个紫色衣衫,梳著双丫髻的小姑娘。

小姑娘面容精致,五官精巧,仔细看就能看出有几分似曾相识的影子。

她乖巧的依偎在祁仲的怀中,见著人多也不露怯,只是一双原本应当水灵的大眼睛中懵懂一片,带著不可言说的茫然和稚嫩。

此人正是种蛊解毒后的念安。

念安原本是討喜的小圆脸,脸上肉乎乎的让人见了就心生笑意。

可经歷了大变之后,哪怕祁仲再怎么费心进补,孩子脸上的肉还是清减了下去,瘦出了轮廓的样子看起来,与先皇后相似不多,更多的是像祁仲本人,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英气。

在场的除了大长公主和唐国公府眾人,以及钟璃和祁驍外,並无旁人知晓眼前之人就是传闻中在宿城命陨的昭华小公主。

故而虽有人觉得祁仲突然带著个从未出现过的孩子奇怪,却並未往深处想。

大长公主见了,眼底生起了淡淡的湿润。

祁仲单手掀开袍子,抱著念安跪下,恭恭敬敬地说:“侄儿祁仲,携女念安前来给姑母贺寿,愿姑母青春永驻,安享无忧。”

大长公主听见他对念安的称呼,眼底的泪再也压制不住,唰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她带著哭腔说:“好……好……”

“好好地跪著做甚?赶紧起来让我好生看看。”

祁仲牵唇笑了一下,抱著念安往前凑了凑。

大长公主伸手將念安接了过去,装似不经意似的往唐国公老封君的眼前坐正,哑声说:“不是说念安的身子骨不好吗?这天儿看著虽好,可风到底是凉了,怎就抱著出来了?”

祁仲嘿了一声,轻笑道:“大夫说念安的身子已无大碍,出来走走不妨事,今日是姑母诞辰,於情於理,我都该带著她前来请安的,否则要是姑母一时高兴忘了我们父女,念安的礼上哪儿討去?”

祁仲这话说得討喜,大长公主禁不住破涕为笑,狠狠地剜了祁仲一眼才说:“就你这个当爹的能说会道,我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的大孙女儿啊!”

念安从小是大长公主看著长大的。

如今见念安神志不清懵懂的样子,大长公主心中心疼不已,抱著念安就不肯撒手了。

原本窝在大长公主怀中的大宝二宝此时倒是没了之前的待遇。

只是两个小傢伙也不在意,还好奇地不住探头,像是想要跟念安玩儿。

祁驍和钟璃对此倒不在意。

祁仲在一旁见了,却是紧张得不行。

眼看著大宝的手都快伸去抓念安的衣袖了,祁仲急了。

他说:“姑娘家娇弱,祁驍你管管你儿子別乱抓!”

祁驍听完就冷笑了起来。

“你姑娘好几岁了,我儿子才几岁?”

祁仲回答得理直气壮:“几岁了,那也是娇弱的,快管管你家臭小子!”

祁驍瞬间气结:“你……”

“我什么我?”

“稀罕闺女自己生去啊!纵容儿子抓別人家的姑娘衣裳算什么本事!”

钟璃……

这真是两个王爷吗?

为什么感觉像两个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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