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谁说,我还想活著走出去了?”
她面无表情地將手中瓷片再度往下压了压,字字停顿声声令人胆寒。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就算是要死,也是能拉上几个垫背的,不信,你大可试试,看看陪我死的人会不会是你。”
钟璃的声音不大,落在人心间却是掷地有声,恍若重锤落下。
死一样的沉默过后,男子妥协似的向后摆了摆手。
剎那间,钟璃能明显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几道含杀意的目光消失了。
男子面露无奈,嘆息道:“我可向你保证,你暂时是无性命之忧的,如此,你可能將我的人放开了?”
钟璃敏锐地捕捉到了暂时二字,心跳猝不及防地漏了一拍。
她也不多话,缓缓將手中钳制著的人鬆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落在男子身上的目光也隱隱夹杂著几分警惕之意。
男子见状,戏謔地勾了勾唇,说:“早有听闻镇南王妃巾幗英姿令人一见倾心,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钟璃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说:“阁下过奖了,我这也不过是被形势逼出来的罢了,若是真能在家安安生生地混吃等死寿终正寢,谁又愿意在外边受尽威胁死里逃生,谋取那所谓的巾幗之姿呢?”
钟璃这话说得讥誚,男子却像是听不出话中的讽刺之意似的,温和地说:“山间布置仓促,也找不到什么好东西,不知这里的布置王妃见了,可还算觉得满意?”
钟璃粗粗地扫了一眼屋中构造,漫不经心地说:“我本出自乡野,没什么见识,就算是再好的东西,到了我眼中也是俗物,就不乱品评玷污好物件了,只是……”
钟璃状似无意地停顿了一下,男子配合地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只是什么?”
钟璃有些疑惑地说:“只是这茶叶我看著倒是不错,与府中的相比,也不算差了。”
男子顺著钟璃指著的方向看了一眼,温声说:“王妃好眼力,这茶叶的確不易得,听闻王妃素日在府中喜这个,故而特意让人弄了一些新鲜的过来,只要王妃欢喜,那也算是这东西的福分了。”
只进贡的贡品茶叶说弄就弄,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钟璃心中狐疑更甚,面上却看不出分毫异样。
她看起来像是有些不太高兴,也不管旁人是什么神色,啪嘰往椅子上一坐,淡淡地说:“阁下知晓我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我却对阁下一无所知,作为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应当多说几句?”
男子笑了,意味深长地说:“王妃想知道?”
“听闻王妃一路上过来极为镇定,看样子似乎是並不在意我是谁的,我还以为,王妃不想知晓呢。”
钟璃冷冷一笑,说:“我当然想知道。”
“若是来日我不小心死在这儿了,连阁下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到了阎王殿前也无处可申诉冤屈,就算是要死,我还是想做个明白鬼,只是不知,阁下是否愿意多嘴了。”
钟璃目光幽深地看著他,静默不语。
男子沉默片刻,面带笑意地说:“王妃既想知道,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在下斯琴南,见过镇南王妃。”
钟璃闻言无声地皱起了眉。
若她没记错的话,斯琴是极为少有的复姓。
而世间只有一个地方的人会以斯琴为姓,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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