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是祁驍敬重的姑姑。

也是在大褚德高望重的贵人。

大长公主到了,就算是祁驍和祁仲按理说也是要出门迎接的,无人可怠慢。

祁驍勉强平復了一下情绪,黑著一张脸往外走。

一身卫兵装扮的赤珠不知怎么想的,悄悄地跟在祁驍的身后。

她身架子比寻常女子高大许多,穿著一身男子打扮站在人群中看起来倒是也不显眼。

隔著人群看见了大长公主难掩憔悴的脸,赤珠心中微微一惊,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仲站在大长公主身后,对著祁驍不明显地皱了皱眉,眼中的提示之意已然明显。

祁驍垂眸遮住了眼中复杂,对著大长公主行礼道:“给姑母请安。”

不等大长公主说话,祁驍就说:“此地贫瘠荒寒,姑母怎地突然过来了?若无他事,我还是派人护送姑母回去吧。”

大长公主听到这话就露出了怒容,咬牙说:“到了这时候你还想瞒著我?”

“祁驍!你是不是非要將天捅破个窟窿才肯甘心!”

大长公主彻底动了怒火,不顾身边隨从的暗示阻拦,急急上前抓著祁驍的手就往营帐中走。

进了营帐,不等站稳大长公主就急吼吼地说:“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又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祁驍硬邦邦地说:“我知道。”

大长公主冷笑出声,语中儘是讥讽。

“你知道?我看你是被红顏迷惑了双目,如今什么都不知道了!”

乍然听大长公主將钟璃比作红顏祸水之流,祁驍禁不住面露不悦。

“姑母!”

大长公主听出他话中的怒意不怒反笑,咬牙道:“好啊,如今你不光是能为了个女子兵动相国寺了,你还能为了一个女子公然与本宫吵闹,本宫之前还真是小瞧了钟璃的本事!”

从大长公主改成本宫的那一刻起,祁驍的眼中就多了一丝不明显的冷意。

再听大长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將钟璃比作祸水,轻视溢於言表,祁驍眼中冷意勃发,眼底甚至还掺杂上了几丝猩红。

他哑声说:“姑母既是我的长辈,那也是阿璃的长辈,我们夫妻素来敬重您,阿璃自嫁入镇南王府后也是对您礼敬有加,如今阿璃身陷危险,我想施救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实在不明白,姑母为何如此恼怒。”

不光是祁驍觉得困惑。

就连往日见多了大长公主对钟璃的喜爱的祁仲,此时也不禁心中泛起了迟疑。

以大长公主对钟璃的偏疼,知晓钟璃遇险,大长公主不著急上火地催著他们想法子救人就罢了,怎地此时来了,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劝阻之语?

大长公主闻言心中多了一丝苦涩。

可转念想到那个人,她的眼中又闪现出了一抹坚定。

她说:“你在乎钟璃我知道,可钟璃再重要,她也比不过大褚皇族歷代的祖宗牌位重要!”

相国寺是供奉大褚皇族歷代祖宗牌位的地方。

也是大褚皇族和大褚百姓心中的宗祠之地。

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大逆不道的祁琮都没敢染指半分。

祁驍如今大张旗鼓地就要討伐相国寺,这跟自己掀了自己家祖宗的棺材板有什么区別!

似乎找到了阻止祁驍的理由,大长公主狠狠地说:“別说此时钟璃只是被抓走,生死不知,就算她真的死了,你的兵马也决不能踏足相国寺一步!否则那就是对祖宗的大不敬,是要遭天谴遇天打雷劈的罪过!”

祁驍闻声呵了一声,抬头直面大长公主的怒容,一字一顿:“我做过的,遭天打雷劈的事情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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