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驍身边的人也觉得祁驍亲自涉险不合適。
可对上祁驍那谁敢嗶嗶就砍谁脑袋的眼神,顿时就谁也不想吭声了。
大道理是重要。
可道理再重要,也重要不过自己的小命。
祁驍出发之前,柏騫承还这样对霍云齐说:“王爷虽是只身涉险,可王爷武艺高强,绝对不会出错的。”
霍云齐没好气地看了还有些沾沾自喜的柏騫承,咬牙道:“谁说我是在担心祁驍的死活了?”
柏騫承嫌弃地嘖了一声,说:“你莫不是在担心王妃?”
霍云齐还没来得及说话,柏騫承就理直气壮地说:“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啊,王妃乃是少有的武学奇才,本身的武艺心计都不差,现在又有了王爷前去帮扶,自然不会再有任何危险的,你……”
“闭嘴!”
霍云齐暴躁地打断了柏騫承的叨叨叨,气急败坏地转身就走。
柏騫承一言难尽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无语地说:“我明明就是在帮他,这人怎么还不分好坏呢?”
敢当著王爷的面惦记王妃,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
柏騫承的唏嘘中,祁驍也出发了。
为了能顺利地潜入钟璃的身边,祁驍为了这个计划准备了不少时间。
他先是费尽心思弄到了钟璃身边一个匠的画像,然后直接找机会把那个匠绑了出来,又让人將自己的形容偽装成了那个匠的样子,再伺机潜伏而入。
事实证明,祁驍周密的安排是有用的。
起码他光明正大地潜入了山门,又顺利地走到了钟璃所在的院子。
从头至尾没遇上半分阻拦。
一路上太过顺利,闯过太多次生死关头的祁驍心中陡然生出点不明的不安。
可马上就要见到钟璃的急切冲淡了一切顾虑,祁驍强行將心中的不安压到了心底,神色如常地进了院子。
正是午后,除了看守在门口以及隱藏在暗处盯梢的人外,不大的院子里空无一人,看起来有几分空落。
祁驍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像霍云齐说的那样去做匠日常所做的活儿。
过了一会儿,原本在屋子里休息的钟璃就走了出来。
与十日前相比,钟璃看起来並无半分变化。
她身上穿著一件质地良好的淡紫色长裙,山间寒意重,肩上还披著一件浅色的披风,长发隨意挽成了一个髮髻松松垮垮地落在脑后,一步步走来閒庭信步,看起来仿佛是在王府后园一般自在。
钟璃照常走到院中的亭子中坐下,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手里拿著一本看起来有些年月的书隨意地翻著。
祁驍终於见到了钟璃,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抑制住了想要衝上去將钟璃抱入怀中的衝动。
为了不让自己失態,他僵硬地转过身背对著钟璃,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变得有些不知所以。
片刻后,钟璃眼睛盯著书,对著身后的霜影说:“去沏茶。”
霜影咬了咬牙,跺跺脚去了。
钟璃將书往小茶几上一放,隨即就被一个背对著自己的身影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祁驍再怎么偽装,那也是祁驍。
祁驍站在了钟璃的面前,钟璃怎会认不出来?
意识到眼前之人是谁,钟璃看似面无表情,垂在身侧的手却在无声紧攥。
好好的,祁驍怎么会突然来了?
霜影將茶端了出来,钟璃却一口都没喝。
她看著像是在专心看书,可眼前书页上的內容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幕落下,钟璃被霜影以夜色深重不宜久留为由头请进了屋內。
祁驍也不得不暂时离开了院子。
钟璃食不知味地吃完饭,早早地就熄了烛火歇下。
钟璃睡觉时是不许人陪著的。
故而钟璃这里刚刚熄烛,霜影和另外一个丫鬟就双双退了出去。
夜半,钟璃平静地躺在床上,闭著眼睛呼吸放轻,耳朵始终留意著屋內的任何响动。
鸡鸣三更,钟璃捕捉到了一丝轻响。
她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无声地看向了房梁的位置。
匠打扮的祁驍手握一颗散发著微光的夜明珠,从房樑上无声无息地飞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钟璃的眼前。
似乎是怕钟璃出声惊动了人,祁驍落地的瞬间就对著钟璃轻轻地嘘了一声,手中夜明珠的光亮让钟璃看清了他的神情,也看到了他眼里泛著亮晶晶的光。
钟璃见著他本人,气不打一处来的同时,又心中不可避免地微微一动。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一时起意,祁驍何苦来这里走一趟?
钟璃对著祁驍招手,示意他靠近的同时,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叠早就准备好的纸,拿起画眉用的黛笔飞快地在上边写道:你怎么来了?
祁驍飞扑上床抱住了钟璃,低得不能再低地说:“我担心你。”
不知道斯琴南与南疆人有联繫的时候,祁驍还能勉强让自己冷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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