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影大喜之下去传话了。
斯琴南坐在轮椅上,眼神飘忽地看著祁驍纵身的悬崖,语调轻得被大风一吹就散了。
“你说的……”
“到底是不是真的?”
钟璃和柏騫承等人在半个时辰后匯合。
看到钟璃的神色,柏騫承等人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可现在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眾人压住心中忐忑加大了搜寻的力度,顺著祁驍仓促间留下的印记,终於找到了悬崖之上。
浑身带血的洛秦面色凝重地走在前头,悬崖边探视一圈后,无声地咬住了唇。
钟璃用手撑著剑柄,呼吸急促得胸口不住起伏。
看向洛秦的时候,她素来镇定的目光中透著数不尽的恐慌。
洛秦对上钟璃暗含期待的目光,一咬牙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钟璃眉梢狠狠一挑,咬牙说:“你什么意思!”
洛秦紧闭双眼没说话,脊背僵硬得像一块钢板。
其余人见状,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个可怕的猜测逐渐在眾人的脑海中成型。
不等洛秦说话,钟璃就甩开了洛林搀扶的手直接冲了过去。
柏騫承见了心中猛地一紧,大喊道:“王妃!”
钟璃对眾人呼喊不闻不问,一寸不落地在悬崖边上查看了一番,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眼前深不可测的悬崖。
钟璃呆呆地看著悬崖底下的情形实在是太过嚇人。
柏騫承著急地对著洛秦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找机会將钟璃拉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洛秦恍若失魂半晌没动静。
柏騫承急得头上不住冒汗,想自己衝过去又怕刺激到钟璃,不一会儿就满头都是冷汗。
祁驍如今下落不明。
若是钟璃再出半点岔子,那才真是要乱套了!
就在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钟璃自言自语地说:“咱们是一路跟著印记过来的,对吧?”
祁驍留下的印记在这里就断了。
断在了悬崖之前。
这意味著什么?
柏騫承一颗心瞬间跌入了谷底,却不得不硬著头皮说:“王妃不必自惊,也许是咱们一路上看错了也说不一定,这夜黑路滑的,一时看错走错了方向也是可能的,您赶紧过来主持大局,咱们还得前去营救王爷呢。”
柏騫承的话看似字字在理。
钟璃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神色恍惚地看看悬崖,轻轻地说:“咱们没走错。”
这么多人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摩挲著地面爬过来的,就差將脚下的土都犁上一遍了。
祁驍留下的印记,他们是不可能看错的。
死一样的死寂中,钟璃自顾自地说:“印记是在这儿断了的,这里有大批人经过时留下的脚印,最多的脚印也止於悬崖前。”
也就是说,在不久前,也有人像他们这般探头在这里查看过。
深山悬崖边,深渊之上。
半夜时分有谁会閒著没事儿特意来看一圈?
柏騫承瞬间语塞,反覆张嘴却说不出话。
钟璃失魂落魄地撑著地站了起来,过分消瘦的身板站在悬崖边上轻轻摇晃,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將她吹翻下去。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集到了钟璃的身上,钟璃背对著他们,脊背笔直,声线却飘忽得几乎听不清。
“祁驍跳下去了。”
以祁驍的骄傲,就算是死,他也不会让自己成为斯琴南的阶下囚的。
可怕的猜测在钟璃的话中仿佛变成了现实。
那一瞬,在场的所有人都忘了呼吸。
钟璃闭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自悬崖底下呼啸而上的冷风,一字一顿地说:“派人下去找。”
“现在就去。”
“一寸一寸的,將从崖口到崖底都摸清楚,一定要找到人!”
钟璃说完,柏騫承就哑声大吼了起来。
“愣著干什么?赶紧下去啊!马上去!”
身后的人纷纷动了起来,钟璃呆呆地站在崖边一动不动。
柏騫承一颗小心臟饱受折磨,自认实在是受不起任何惊嚇了,只能是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说:“王妃,这目前只是您的猜测,王爷不见得就真的在崖底,那里风大,要不您还是过来些吧。”
眼前深渊深不可测。
就算是绝世高手落下去,也不见得能捡回性命。
钟璃本身轻功造诣只是中上,要是一时恍惚出了岔子,那才真是要命的大事儿。
钟璃听见他的话后无声一笑,摇摇头说:“你放心,我不会跳下去的。”
她这条命是祁驍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
她还不至於会这么糟践祁驍的心意。
钟璃缓缓呼出一口气,不知是在跟柏騫承说还是在自我安慰,声音轻到模糊。
“更何况,我相信祁驍不会有事儿的。”
钟璃仰头將眼中的泪压了回去,哑声喃喃:“他说要接我回家的。”
“我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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