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片寂静无语。
这时,一直沉默的皇太子咬牙说:“就算是梅嬪对王妃不敬,这里也是北漠的地界,在北漠皇宫之中,王妃一言不合就对梅嬪出手,这是在藐视北漠的威严,肆意挑衅吗!”
“镇南王妃別忘了,这里並非京城,也不是镇国军所在之地,这里是北漠!”
看著满脸怒气的皇太子,钟璃眉梢轻挑,眼中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耶律浧就凉幽幽地说:“太子如此著急,还险些让我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呢。”
耶律浧站起来对著满脸惊嚇的北漠皇说:“梅嬪对王妃无礼在前,王妃出手略施小戒也是应当,梅嬪性命无碍,自然算不得多大的事儿,何至於让太子说得如此上纲上线地坏了两国情谊。”
皇太子闻言大怒,指著耶律浧说不出话。
耶律浧面不改色地站著不动,静静地等著北漠皇发话。
沉默良久后,北漠皇將怀中唉唉叫喊著的梅嬪隨意推到了宫人手中,要笑不笑地说:“萧鼎王说得不错,皇太子所言也在理,孤一时竟不知应该听谁的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钟璃的身上,眼底像是孕育著一场阴暗的风暴。
钟璃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头火起,冷冷地说:“那依北漠皇的意思,是想听谁的呢?”
北漠皇哈哈一笑,摸著自己的下巴说:“听谁的不重要,孤王在意的是王妃的態度和说辞。”
“若是王妃能拿出个说服孤王不追究此事的理由,孤王就可既往不咎,可若是王妃的说辞无法让孤王觉得满意,那孤王就只能请王妃在北漠多盘桓几日了。”
北漠皇冷漠地看了梅嬪一眼,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钟璃。
“毕竟,王妃这次可是让孤王折损了一个爱妃,若是无法妥善解决此事,只怕就要让王妃亲自在此抵押了。”
北漠皇这话,说得放肆又令人心惊。
他的言下之意,竟然是要把钟璃留在此处。
至於留下来是为何,就是不能公之於口的阴晦了。
钟璃被他的心思噁心得险些吐出来,手掌往下压了压示意霍云齐等人別轻举妄动。
然后才说:“本妃此次前来,自然是带了足以让北漠皇心满意足的礼物的。”
说完,钟璃不屑地看了已经快要断气的梅嬪,淡淡地说:“只要合作成功,別说是一个梅嬪了,就算是死了十个八个,想来皇太子也不至於如此动怒。”
钟璃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像是把皇太子与梅嬪牵扯上了什么不得了的联繫。
皇太子脸上的怒气出现了一丝破裂,恨恨地盯著钟璃像是恨不得从她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北漠皇在意的却不是这个。
他眯著眼睛看著钟璃,说:“你说的合作,是什么?”
钟璃对著满脸铁青的霍云齐示意了一下。
霍云齐阴沉著脸將怀中的一封信递了上去。
北漠皇迟疑了一下,將信打开后快速地看了几眼。
看到的內容越多,他的神色就越变幻莫测。
到最后,旁人甚至难以分辨,他究竟是在生气还是在惊喜。
钟璃静静地站著等候回復,神色淡然隨意,完全看不出不紧张的模样。仿佛是篤定,北漠皇一定会被她信上说的內容所打动。
耶律浧若有所思地看了钟璃一眼,又默默地將目光放在了北漠皇的身上。
钟璃在信里到底说了什么?
为什么王上会是这种神色?
良久的沉默过后,北漠皇放下了手中的信,目光阴沉地看向了钟璃。
“王妃在信中所说,是真的?”
钟璃淡淡一笑。
“当然。”
她千里迢迢地跑一趟,不至於用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北漠皇摩挲著手中的信纸,笑了。
“王妃凭空许诺了孤王这样大的好处,你的条件又是什么?”
既是合作,那就是双方出力双方得利的好事儿。
北漠皇见识过钟璃的手段,赏识过钟璃的狠辣。
他不信,钟璃会甘心为別人做嫁衣。
钟璃歪著脑袋想了想,慢悠悠地说:“我原是没有条件的,可现在,我有些改主意了。”
北漠皇眼中冷光闪烁,语调轻扬。
“哦?那你的条件是什么呢?”
钟璃眉眼缓缓舒展出了一个赏心悦目的弧度,说出的话,却瞬间让倒在地上的梅嬪肝胆俱裂。
她说:“我要她的命。”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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