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养大耶律浧的野心和实力,让他將来有可能成为覆灭镇南王府的人。
左云洋没想到钟璃能想到这么深的地方,眼中讚佩更甚的同时,忍不住好奇。
“王妃思虑深远,属下佩服,只是……不知您打下南疆后,打算如何处置南疆?”
打仗打仗。
说得好听点,是为了功成名就。
说得难听些,就是为了到手的好处。
千里奔袭拿下南疆,最后到手的好处自然不少。
左云洋作为沙场上廝杀出来的老將,想到在南疆的城池上插上镇南王府的徽记,心中不可避免地激盪著一股热切。
钟璃闻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轻描淡写地说:“不处置,全线撤兵。”
这话出口,不光是左云洋愣住了。
就连穆容辞都是猛地一怔。
好不容易將南疆拿下了,不处置不划分,直接就撤?
那他们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
穆容辞稍微理智些,没在第一时间提出质疑,只是不確定地说:“此次进攻南疆,咱们是与北漠联合行动的,按理说,战果理应均分,若是咱们不动南疆,诺大的南疆就会成为北漠的囊下之物。”
他迟疑了一下,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
“北漠本身实力不俗,这次再得了南疆,只怕更会成为镇南王府的威胁了。”
钟璃听完微妙地笑了一下,淡淡地说:“北漠得到的南疆只是一个烂摊子,短时间內是不会成为咱们的威胁的,不必在意。”
穆容辞眼中担忧不减,却像是从钟璃的回答中听出了什么言外之意,对著想说话的左云洋往下压了一下手掌,拦住了左云洋没来得及出口的话。
並未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钟璃心中翻涌著不耐。
眉眼间也笼罩著一股阴暗。
穆容辞识趣得很,拉上了还满脸想叭叭的左云洋直接退了出去,將剩下的空间留给了钟璃和霍云齐等人。
营帐中再无別的不知情人,钟璃压制住眼中暴躁没忍住,沉沉地开了口。
“斯琴南当真不知道祁驍的下落?”
霍云齐无声苦笑了一下,认真地点头。
“他不知道。”
似乎是怕钟璃不信,霍云齐还说:“斯琴南虽身世离奇了一些,可这些年也算是过得顺风顺水养尊处优,绝非能经歷得起严刑拷打之人,下边的人亲自盯著审了两天,半点消息都没问出来,我不放心又亲自去了一趟,得出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霍云齐艰难地停顿了一下,几乎不敢看钟璃眼中的阴霾。
“他估计真的不知道。”
在抓到斯琴南之前,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把祁驍的下落寄托在了斯琴南的身上,想著是不是斯琴南趁乱將坠崖未死的祁驍带走了。
可事实上得到的结果却是与设想彻底背道而驰。
霍云齐不忍看钟璃的表情,只能是努力放缓了语调说:“王妃之前不是说,没消息也是好消息吗?王妃別急,咱们再慢慢地想法子找,总归会……”
“去哪儿找?”
钟璃毫无徵兆地就动了怒,砰一下將手边的茶桌猛地掀翻在地,一字一顿:“天下这么大,我上哪儿去找?”
祁驍好端端的一个活人。
就这样在无数人的眼皮子底下没了踪跡。
钟璃至今不知他是死是活,不知人在何方。
这样的情况下,让她如何冷静?
面对钟璃压抑已久的怒火,霍云齐无力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激怒之下,钟璃失去了所有流浮於表面的镇定,双目猩红像一只困兽一般狰狞。
秦鹤怕死地缩了缩脖子装鵪鶉。
霍云齐忍了又忍,低声说:“王妃,您……”
钟璃突然出声打断了霍云齐的话。
“斯琴南人在哪儿?”
霍云齐猛地一顿,无奈地说了一个地点。
钟璃阴沉著脸往外走,头也不回地扔下了一句话。
“我亲自去。”
霍云齐和秦鹤对视一眼,两人纷纷起身忙不迭跟了上去。
营帐外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钟璃带著人走远后,一脸复杂的穆容辞和不明所以的左云洋才走了出来。
左云洋看著连背影都仿佛充斥著杀意的钟璃,眼中迷茫匯聚成了大海。
“王妃这是怎么了?”
穆容辞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当真什么都没猜到的左云洋,有些头疼。
“你这脑子怎么……”
左云洋不满地瞪了穆容辞一眼,咬牙说:“你鄙视谁呢?”
穆容辞无言以对地耸了耸肩,语气颇为唏嘘。
“王妃为什么打南疆,我这时候算是想明白了。”
钟璃想要的並非是南疆这个地方。
而是想在这里找到她想找的人。
如今人没找到,她要这南疆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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