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命悬一线的祁驍的时候,郝轻云就猜到祁驍的身份不简单。

虽祁驍当时身上无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可他能出现在相国寺后山,就足以证明了许多。

可在她看来,再不简单又能如何?

到了她手里,还不是得对她惟命是从俯首帖耳?

郝轻云自视过高,以及实在是小瞧了祁驍的来歷,以至於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並未对祁驍的身份进行深查,故而从未將眼前堪称温文的祁驍与传说中的杀神镇南王放在一起联想过。

可此时听到祁驍的话,她的眼前瞬间就闪过了一道白光。

镇南王失踪並不是个秘密。

郝轻云手掌依云山庄,自然听说过这个足以惊动天下的秘闻。

她脑海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前后所有的线索,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

她捡到祁驍的时间和地点,与镇南王失踪的时间地点巧合得令人心惊。

这绝不是意外。

郝轻云死死地咬住了下唇,落在祁驍身上的目光极为复杂。

她口吻阴沉,字字咬牙。

“你耍我?”

祁驍昏迷的时候尚且不计。

可祁驍清醒后,却对自己的来歷闭口不提。

这不是故意耍她是在干什么!

祁驍被她倒打一耙的话气笑了。

他眉梢轻扬,皮笑肉不笑地说:“少庄主慎言,本王感念少庄主的救命之恩不假,可醒来后莫名其妙武功全失,还在少庄主这里受尽折辱,本王可不觉得,这是本王的错失。”

武功全失的事情祁驍之前从未听说过。

这种事情莫名其妙地发生在自己身上,醒来后还被人掐著脖子逼著入赘。

別说是告诉郝轻云自己的来歷了,没召集人马直接踏平依云山庄,就已经是祁驍能留下的最后一丝温情了。

更何况,若不是郝轻云处处咄咄逼人,甚至还试图凌驾祁驍之上,字里行间全是对钟璃的不屑轻慢,祁驍也不至於会如此动怒。

祁驍虽没直接回答郝轻云的话。

可他的自称已经表明了许多。

郝轻云眸光狠狠地沉了下去,话中带上了不自知的杀意。

“这么说来,身后追著的那些人,的確是来找你的了?”

祁驍不可置否地耸肩轻笑,很不负责任地说:“谁知道呢。”

反正那焰火看著,是镇南王府的手笔不错。

郝轻云怒极反笑,咬牙道:“好啊,的確是我小瞧镇南王的本事了。”话音刚落,她手中就多了一把泛著寒光的短匕。

刀刃熠熠生寒,刀尖直指祁驍的脖颈。

祁驍武功全失,身上还中了郝轻云灌下去的软筋散。

他绝不是郝轻云的对手。

只要郝轻云想,她绝对能在此时了结祁驍的性命。

她赤红著眼盯著祁驍,一字一顿:“敢耍我,你就要做好拿性命做代价的准备!”

面对她不加掩饰的杀意,祁驍却半点不在乎。

他算得上是閒適地看了郝轻云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敢。”

若郝轻云没猜到他的来歷。

又或者此时镇南王府的人没紧追在郝轻云的身后。

祁驍都相信,郝轻云会在气急之下对自己动手。

可如今自己在此的消息不是秘密。

镇南王府的人也到了。

不管是从哪方面想,郝轻云都绝不可能对自己下手。

甚至为了在镇南王府的百万铁骑下保住依云山庄,她还不得不保护好祁驍。

祁驍一旦出事,等待著依云山庄的就只能是被毁灭。

不信的话,昔日的相国寺如今的阶下囚,就是最好的证明。

祁驍能想到的,郝轻云自然也能想到。

她被祁驍话中的不屑刺激得浑身僵硬,因呼吸急促胸口都在不住起伏。

祁驍却极为淡然。

他甚至还算得上是诚恳地说:“少庄主於本王有救命之恩,镇南王府的人也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只要少庄主改变主意不与本王为难,今日过后,少庄主依然是镇南王府的座上宾。”

只是这座上宾能有几分脸面,就不是郝轻云能说了算的了。

祁驍言尽於此,算是將郝轻云之前冒犯自己的事儿揭了过去,已经算是將给彼此的脸面都留全了。

只要郝轻云不再执迷不悟,那依云山庄今日必然不会受到任何来自镇南王府的阻碍。

甚至,还会因为救了祁驍被奉为座上宾。

祁驍觉得,只要是聪明人就会知道,此时应该怎么选。

可祁驍低估了一个女人在自觉被戏耍后的愤怒。

郝轻云听完祁驍的话,满脸漠然地冷笑出声。

“听镇南王的意思,似乎是篤定,自己今日定能安然脱身了?”

祁驍笑著反问:“难道少庄主真要与镇南王府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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