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断层在了坠崖之前。

再醒来时,已经是贝奇山深处,被郝轻云钳制了。

说起与郝轻云的过往,祁驍的神色很平淡。

似乎並不在意。

钟璃看著他脖子上的淤青血痕,眼底骤然多了一丝寒意。

“这伤也是郝轻云弄的?”

祁驍听出钟璃话中的不对,刚想否认,却听到钟璃说:“这伤看起来有些时日了,淤青至今不散,可见下手那人的凶狠,你不说实话,是想替那人辩解吗?”

郝轻云做的事儿实在是让钟璃噁心。

钟璃连提她的名字都不愿意。

祁驍生怕钟璃生气,赶紧小心討好,笑著伸手將钟璃抱在了怀中。

“我有什么好替旁人辩解的?”

“懒得提,只是不想让阿璃生气罢了,更何况,这事儿早就过去了。”

钟璃听完冷笑一声,阴测测地说:“过去了?哪儿有那么容易就过去的梁子?”

若是梁子那么轻易就过去了,钟璃就不叫钟璃了。

听出钟璃话中的怒气,祁驍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

钟离流算什么东西?

他才是阿璃最关心的人。

祁驍想到钟离流嘴角笑意微微凝滯,正想问的时候,钟璃却说:“我听说你醒来后武功全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若是常人,没了武功就没了。

左右身份到了一定程度,就很少需要自己出手了。

可祁驍不同。

祁驍是镇南王,手下是百万镇国军。

他是將领。

隨时都有可能要领兵上阵。

一个没了武功不可自保的將领,跟一个只能靠著画画求生,却不小心变成了瞎子的画家有什么区別?

钟璃说著不自觉地皱眉。

甚至还忍不住想,这会不会是郝轻云给祁驍下了什么奇怪的毒?

祁驍见状,伸手缓缓抚平了她眉心的褶皱。

他说:“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武功全失了,只是至今我也想不明白为何,也不曾发现自己身上有任何异样,此事蹊蹺,估计还要回京请白朮与刘大夫看看才能得出结论。”

钟璃沉沉点头,眸光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祁驍看钟璃的脸色不佳,下意识地想抱著钟璃撒娇。

“阿璃,折腾一日了,要不咱们歇会儿吧。”

此时虽是天光大亮,可眾人昨夜皆是一夜未眠,补觉正好。

祁驍许久未曾同钟璃在一起,抱著钟璃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心猿意马,手也不太老实。

然而,钟璃却坚决地推开了他。

祁驍满脸茫然地看著钟璃,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推开。

钟璃像是防备什么人似的,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才低声说:“你自己睡。”

祁驍不满。

他好不容易与阿璃重逢了,为何要自己睡?

祁驍正不依不饶想闹的时候,钟璃凉丝丝地说:“你是还想挨揍吗?”

祁驍想到刚刚恨不得打死自己的某人,后背猛地窜起了一股凉意。

看出他脸上的悻悻,钟璃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之前做什么都无所顾忌,那是因为祁驍百般纵容,而其余根本就没有能压制她的人。

而现如今不同了。

她也是有家长看著的人了。

在钟离流盛怒未消的情况下,钟璃可不敢冒著被钟离流打死的风险与祁驍同住一屋。

祁驍想到钟离流也有些语塞,苦著脸哼唧。

“阿璃还没告诉我,我是被谁打了呢。”

钟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之前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祁驍装傻似的眨眨眼,像是还抱著什么不切实际的奢望。

钟璃冷冷的开口,彻底打碎了祁驍的幻想。

“別想了,那就是我亲哥。”

祁驍微微僵住了。

钟璃嘆息一声,补充道:“如假包换的那种亲的。”

“一个爹生娘养大的,亲大哥。”

祁驍脸上最后的期望彻底破裂,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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