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浧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想停战下来进行交涉。
毕竟以北漠如今的情形,耶律浧是不想和北境交恶的。
然而耶律浧刚刚叫停没多久,钟离流带著的人就接著扮成了北漠的士兵,趁著夜色偷袭了北境为数不多粮仓之一。
偷袭这种事儿,一回生二回熟。
有钟璃的指点,镇国军可谓是驾轻就熟,毫无破绽的就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夜袭。
说好要谈判的。
可双方人马没来得及坐在谈判桌上,北漠人就无耻地暗中偷袭。
这样的无耻行径彻底触怒了北境人。
北境无视了耶律浧的抗议,单方面地宣布开战。
然后,轰轰烈烈的就衝著耶律浧的驻军所在打了过来。
北漠人素以驍勇著称。
相反,北境人盛名在外,则是因为骨子里的莽。
没脑子的莽。
耶律浧之前就听说过北境人出门不带脑子。
这次见识到了,气得一佛升天二魂出窍,险些要挽著袖子亲自上阵和北境领军理论一二。
然而在丧失了理智的北境人面前,耶律浧的愤怒毫无作用。
接下来的事儿几乎用不上钟璃从中插手。
光是北境人的鲁莽,就足以让耶律浧好好地喝上一壶。
双方混战时,钟璃瞅准时机从中抽身,赶在双方反应过来之前,暗中再添油加醋地洒上几把热烈的火种,然后就悄咪咪地功成身退。
北境和北漠要死要活地打了两日,两边都没能討好。
双方將领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再这样盲目地打下去,谁也得不著好。
两边稍微冷静了一下,正想找机会和谈的时候,祁驍带著的人终於赶到了。
祁驍两日前就和钟璃取得了联繫。
所以他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很巧妙。
在北境和北漠迟疑和谈之际,他带著五千人身骑骏马出现在了北境人的身后。
大军的马尾巴后头拉著一截长长的树枝,还有在后头用鼓槌敲打地面壮势的,从远处看,只能看到铺天盖地的尘土飞扬而起,地面震动轰隆隆的,听著人数就不少。
北境一看自己的后方多了一股来路不明的追兵,当下就急了。
下意识的就想往前躥上一截来躲避追兵的打杀。
可前头就是北漠好不容易才抢下来的津南。
北漠人怎会轻易让北境大军越界一步?
北境人想往前冲。
北漠人死活拦著不让。
一片尘土飞扬中,北境和北漠的和谈再度谈崩,稀里哗啦不由分说地就打作了一团。
祁驍带著人趁乱混入,看似毫无章法,实则目標明確地在混乱中杀了北境的一员大將和北漠的几个副將,然后又趁乱退出了战场。
在数万人的交战中,几千人的来去根本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等到战事初歇,双方清点人马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重要人物死在混战中,第一反应都是对方杀了自己的人。
不共戴天之仇就此结下。
不死不休。
停战不到一个时辰,气急了的北境人就再度捲土重来,大有一副今日一定要北漠人付出代价的凶狠。
耶律浧被打出了火气,更是立誓要让北境人有来无回。
前方打得激烈。
祁驍无声无息地混入了后边,顺著钟璃留下的特殊印记,终於和钟璃匯合成功。
按理说,久別重逢,还是生死之际相逢,应当是激动人心的。
可现场的气氛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钟璃因身上的伤有些心虚,不怎么敢看祁驍的脸色的同时,目光闪躲得不行。
祁驍阴沉的脸色完美和夜色融为一体,几乎瞬间化身为夜间一尊行走的煞神。
那黑黢黢的脸,周身縈绕著的低气压,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四目相对之下,钟璃僵硬地扭头试图藏著自己脖子上的伤,小声哼唧。
“你怎么来了?”
按钟璃的估计,从祁驍在的地方到这里,快马加鞭起码也要跑上一个月。
一个月后,这里的事儿早就结束了。
她身上的伤自然也好得差不多了,再见祁驍,她也就不会觉得心虚气短。
然而祁驍来得比她想像中快上许多。
快得让她几乎来不及反应。
一看钟璃心虚的小表情,祁驍就被气得笑了起来。
他步步靠近,在钟璃试图闪躲的时候直接伸手抓住了钟璃的胳膊,咬牙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你还知道心虚?”
钟璃乾巴巴地嘿嘿了两声,小声嘀咕。
“没心虚,就是好奇……”
祁驍气笑了。
“好奇什么?”
钟璃哼唧。
“好奇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祁驍笑容冷淡,落在钟璃身上的目光却带著无尽的心疼。
似乎是酝酿了半晌,他才终於低低地嘆息了一声。
“我媳妇儿被人欺负了,我怎么可能不来?”
別说挡在眼前的是可以跨越的路。
就算是刀山火海,祁驍也要来。
钟璃眸光狠狠闪烁了一下,不太自在地说:“你这会儿来了,那手里的事儿怎么办?费了好大的劲儿才……”
祁驍冷笑著打断了钟璃的话。
“你觉得在我心里,会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吗?”
钟璃茫然地张大嘴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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