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不是亲眼见根本不信,我们生產队也有一块水稻地就在坟场附近,跟別的生產队共用抽水机,所以抽水就得排队,那片地又远离村里,每一次抽水都要派人看守到半夜,有一回轮我守夜,我就拿著手电站在水渠边上照著水玩,冷不丁看到水里头泡著一张人脸。

我当人以为是自己的倒影,蹲下去一看发现是个女人的脸,后来回去发了几天的高烧,附近几个生產队都知道了,再有抽水的时候都是四五个壮汉一块去,我今年回队上探亲还用手电筒再找过,却没有那么清晰的脸。”

有人拱了拱牛进家,充满同情的瞅著人,进山拿扑克好过去抄墓碑啊。

牛进家只想说亲妈就是跟这种事打交道的,他不怕啊。

人小时候单胆子小,按著老一辈的说法就是经常能瞧见东西。

牛进家隱隱约约还有印象,五六岁那会晚上黑灯瞎火的去上村里的旱厕,远远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声,回家发噩梦。

那会亲妈还给喊魂了呢,彻夜守著不说,隔天还给窝了个水蛋。

就是此时此刻,牛进家还记著盛夏的夜晚,亲妈坐床头一边帮忙打蚊子一边说么儿不怕,妈在这谁都不敢欺负你的场景来。

他抄墓碑抄得老快了,返程时还想著挨夸的场景。却总感觉空气里有一股若隱若现死老鼠味。今儿月光敞亮,人循著味往林子后头一钻,刚好跟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对上了眼。

人嚇得呆滯了好几秒,一个箭步就反方向冲了出去,惹得不远处拿望远镜观望的指导员直呼淘到宝了,居然来了个爆发力如此强悍的战士。

后头来了四个人才勉强薅住牛进家

没一会连队的人就都来了,排查清楚应该是隔壁邻居的老百姓。

白眼狼邻居不干人事,现在一直在强制抓壮丁,四十多岁都不放过,好些人要么坐船要么走深山老林,想著法子来国。

都是些没有安全保障的偷渡,估摸著发生了意外人没了。

牛进家头一回跟死人面对面,半天没回过神来。

往后大家就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回去的时候老战士们还给透了个消息。

跟家里人关係好是吧,福利好了,连队里就有通讯队,晚上线路空閒就能打长途,这时候最是空閒的时候。

牛进家睡意全消。

人打了一路的腹稿到的通讯连。

人家一瞅就知道是个刚下连队的新兵蛋子,倒也是相当的客气,只要说打给哪个省哪个镇哪个单位,人家翻通讯黄页帮忙查,等著接电话就行了。

老牛家在城里头也就於亮东一个人脉。

牛进家就想著叫人知会家里人一句他的下落。

晚上线路確实通常,通讯连的人打通了电话,对面是个公共电话亭又等了十来分钟就有了准信。

“兄弟,只能讲三分钟”

牛进家接过话筒,三分钟哭了2分55秒,统共就说了两句话。

於亮东隔天载著儿子往公社小学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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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磊搂了盒陆战棋去看公社小学上课,特意摸到一二年级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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