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死去的兄弟

野狼谷,陷阵营的驻地內。

隨著车立一声令下,整个营地瞬间沸腾了起来。

各营帐的士卒都急吼吼的往驻地后方的輜重营跑去,而此时,负责整个营地后勤的老么正站在一个草垛上指挥著手下十几个小兵流水般的往外面搬傢伙什。

既然车立说了要大庆,那老么就要搞出动静来。

“呦,老么,你这是不准备过日子了!这么多压箱底的好货都拿出来了!”眼看著一只只足有半人高的酒罈子被摆在了外面,里面的人还在往外面般,明显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全路带著几赶来帮忙的几个百夫长相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抹惊讶。

“不留了不留了,”一脸络腮鬍的老么闻言摆了摆手,指著几人身后的一座高大营帐说道,“里面还有一些白面,你们几个带人过去扛到火头军那里去。”

“得,这就被使唤上了。”全路闻言咧嘴一笑,身手指了指站在草垛上的老么,“这老儿还真不客气!”说完,几人哈哈大笑一声,转身带人往老么所指的营帐走去。

“这老头今儿个算是威风了!”一名年轻的士卒目光扫过站在草垛上大声嚷嚷的老么,有些调侃的笑道,“平日里见他蔫嗒嗒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饭的呢!”

说著,这人轻声笑了笑,好像自己刚才说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他却是没有注意到,一旁自家百夫长的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啪,”清脆的巴掌声传来,猝不及防之下,这士卒脑袋一歪,口中两颗牙齿飞了出去。

“头,你这是!”看到面前黑著一张脸的百夫长,年轻士卒眼中满是惊讶。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这里没人把你当哑巴。”低声训斥了一具,百夫长抬眼看向草垛上老么所在的方向,见老么並没有注意到这里,心中这才微微鬆了口气。

“不要怪你家百夫长,”全路从一旁走过,目光看向捂著脸站在那里的年轻士卒,轻声开口道,“若没有他这一巴掌,你这条命就没有了!”

说完,也不理会愣在这里的年轻士卒,逕自向著前方囤放物资的营帐走去。

后面的人一个个从这个年轻士卒身旁走过,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同情与嘲讽。

“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上。”这时,一个满脸络腮鬍子的中年汉子走过来在年轻士卒的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以后少说话、多做事,没坏处。“

“头,“年轻士卒听到是自傢伙长的声音,一个忍不住,眼眶红了起来。

“艹,怎么还整上这齣了!“中年汉子见状有些嫌弃的离远了些,”赶紧把你那马尿擦了,敢让別人看到,老子打折你三条腿,丟不起那人。“

年轻士卒抬手在眼眶上抹了一把,但那通红的眼眶看上去仍旧很是明显。

“你说你嘴怎么那么欠,“中年汉子见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整个营地里面,你听说过有谁说过这老么的笑话吗?今天这顿打没算白挨,活该。“

“头,“年轻士卒闻言有些疑惑的看了过来,”那老头,”,话一出口便看到中年汉子瞪起了双眼,年轻士卒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压低了声音改口道,“这老么什么来歷,就连尚大人也要忌惮他!?”

士卒口中的尚大人,就是刚才打了他一巴掌的人,也是他们两人的顶头上司。

“尚大人那不是怕他,”中年汉子闻言有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这老么在陷阵营管后勤这么多年,没有出过一次事,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

年轻士卒闻言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下一刻,对上中年汉子那饱含深意的眼神,年轻士卒想到了什么,面色变了变,额头瞬间渗出了一抹冷汗。

因为陷阵营的特殊性,后勤輜重一向没有其他战营那么看重,这也就导致很多陷阵营士卒平日里很少同管理輜重的这些人打交道,时间一久,大家心里面下意识的就把他们给忘记了,这年轻士卒也是在今天才知道驻地內还有如此规模的物资仓库。

刚才听到全路他们调侃那个被称为老么的老头,年轻士卒还以为对方只是负责管理輜重的一个小人物,本想著活跃下气氛討几位顶头上司开心一下,却是没想到自己一脚踹在了铁板上,一个小小的玩笑崩掉了自己的两颗牙。

经过自傢伙长的提醒,年轻士卒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回头看向仍在草垛上指东指西、把一帮人吆喝的团团转的老么,年轻士卒直接拱手深深下摆,几个呼吸后才起身向全路几人追去。

“老子有那么可怕吗?”眼角的余光將刚才那一幕都看在眼里,眼看著年轻士卒走远,草垛上的老么抬手默了默下巴上的鬍子,有些疑惑的轻声自语了一句。

“艹,赵老三,你他娘的再磨蹭小心老子打折你的腿。”目光扫过下面搬东西的人群,老么的双眼一瞪,指著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便骂了起来。

被老么这么当眾骂了出来,这汉子也不生气,一脸憨厚的衝著老么嘿嘿笑了声,直接抱起一个半人高的酒罈子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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