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寧城,大牢。
牢头打开门,將一名蓬头垢面的男子拖了出来,穀雨道:“他便是葛忠?”
牢头毕恭毕敬地道:“正是,前一晚郭千户亲自领著人押入大牢,李都督也来看过了,不过两人审问不长时间便匆匆离开了,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穀雨淡淡地道:“劳烦您安排一间刑房。”
牢头哈著腰:“您老客气了。”
朱国昌是京营总兵官,皇帝嫡系部队中的嫡系部队,纵然是辽东总兵官见到了也得客客气气的,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牢头,穀雨怀揣朱国昌的令牌狐假虎威,牢头配合殷勤,不多时便將刑房准备了出来。
彭宇驾轻就熟,將那葛忠枷了,打上脚镣,绕到背后在其腿弯处踢了一脚,葛忠扑通跪倒在地,还没等反应过来,手上已被彭宇套上了夹棍。
葛忠色变道:“你们...你们是哪个?”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彭宇在他鼻尖点了点:“重要的是说实话,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穀雨坐在他的对面,见这人不过二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脸上隱有血跡,看人的眼神躲躲闪闪,他轻咳一声,问道:“葛忠,你昨天与李都督讲的,再与我如实讲一遍,说得有一处不对,你的手指甭想要了。”
葛忠也在观察他,见这人面容青涩,年纪应该比自己小几岁,一张脸上冷冰冰的,尤其两眼如炬,仿佛能洞穿人心,他闹不清穀雨的身份,心下不免惴惴,硬著头皮將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陈述的真相与郭勇所说如出一辙,穀雨心道:果然。郭勇假冒奸细,將从葛忠身上盘查得到的信息安在自己身上,就连那所谓的上线曲夏也不曾改过名字,穀雨身子前倾,追问道:“那曲夏当真说过朝鲜世子的下落?”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语音颤抖,眼巴巴地看著葛忠。
牛大力站在穀雨背后,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
彭宇则凑到了葛忠的面前。
葛忠被三双目光直戳戳地盯著,汗毛立了起来:“確...確有这么回事,不过曲夏为人机警,从不肯告诉我住在何处。”
穀雨先喜后忧,喜的是猜测应验,忧的却是经过昨天在千户所搅出的动静,以曲夏狡猾的性子,怕是再也难以现身了,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葛忠偷眼观瞧,见面前这位主审官脸上阴晴不定,心中更是害怕,怯怯地道:“我虽然知道他如今在广寧城,但是想要找他可著实难了,不是我不愿意戴罪立功,实乃无能为力...”
“什...什么?!”穀雨惊道:“那曲夏在广寧城中?”
葛总缩了缩脖子道:“我原本是世袭百户,家父曾在广寧城中留有一套旧宅,是以我家中老小都在广寧城中生活,往日里与那曲夏接触,大多是假借回家探亲的名头在广寧城中见面。有几次天降大雨,见面时他脚上却不曾有半点淤泥,若是远道而来又怎会如何乾净?”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穀雨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急急思索,向彭宇吩咐道:“彭宇,去,將纸笔取来。”
彭宇答应一声,飞跑著去了。
不多时牢头亲自送了过来,穀雨命牛大力將其枷锁去了:“你若从实招来,我便向都督求情,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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