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立马就兴奋起来,也不管唐逍了,仓促说了一声:“你老实呆著,別乱动!”顺手带上柴房门,蹦蹦跳跳就走远了。

隨著这三声礼炮响,整个山坡上都热闹起来。

长长的红地毯旁边,两排秀丽的女弟子排著整齐的队列,手里都举著彩带、鲜,齐声娇呼著“欢迎”;她们身旁是手握剑柄、神情严肃的护卫,一个个站得木桩般笔挺;再后面,则是三五成群的弟子,他们是看热闹的,像麻雀一般嘰嘰喳喳地笑个不停。

山坡上还有一支盛大的乐队,编钟、大鼓、嗩吶、扬琴,各式各样的乐器应有尽有。

一群气度非凡的人站在红毯上,男男女女,年纪都不小了,脸上都堆满了笑。

他们对面,有一道两人高、丈把宽的椭圆形白光,就像一道门,正有一群群客人络绎不绝地从门里走出来,都洋溢著满脸笑容、抱著拳,爽朗地欢笑著。

“李道兄、清玄道兄、方道兄,恭喜,恭喜啊!”

“五大家族共同指定五鸞宗承办此次千宗大会,这是天大的幸事啊!”

“你也不看看,五鸞宗毕竟是天下第一大宗门,不由他们办,谁来办?”

“就是,就是!本次盛会过后,五鸞宗更是一呼百应,整个炎汉帝国唯我独尊了吧?”

或真心或假意,或明讽或暗嘲的祝贺声中,五鸞宗眾人就像没有听出这些话语中的別样含义,欢天喜地把客人们迎入“宝座”上的大礼堂。

“同喜,同喜,九离宗主亲自光临,真是敝宗的荣幸啊!”

“大家都是为山后家族效力的,这是我们整个炎汉帝国宗门共同的幸事嘛!”

“里面请,已经准备好了美酒佳肴、欢歌燕舞,就等诸位道兄入席了!”

大礼堂十分宽阔,比火鸞峰顶的正殿大了十倍不止,圆圆的大饭桌也排了好几百张,数千人一齐拥进来,还有不少弟子在布席、传菜,却也並不显得拥挤。

但毕竟是数千个人的大宴会,別的不说,只是安席,也了不少功夫。

虽然有五鸞宗弟子的引导,但足足两刻钟过去了,大礼堂內还是喧闹盈天,还有不少人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儿找自己的座位。

然而就在这无比的喧闹中,却有一声厉喝,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

声音是从殿外传进来的,很大,一时把殿门口眾人都惊住了。

当然此时五鸞宗高层都已经陪著客人进了大礼堂,只有一位长老还带著人在门口迎客。那长老眉头一皱,问道:“看看,是谁敢在这种时候喧譁?”

旁边一名白衣执事答应一声,正要带人去看,却听那声音又叫了起来:“这时候,谁敢与你引见副宗主?你不会是故意来捣乱的吧?滚滚滚,別在这儿胡来!”

那长老脸色一沉,白衣执事便带了几个人,急匆匆跑下去。

却见一个黄脸大汉正被一个黑衣少年缠著。这少年背上还背著一个女孩,神情呆滯,目光像被定死了似的,嘴角还有一串口水淌下来,把少年的肩膀都浸湿了。

唐逍到现在还陪著笑:“只需你让我上去,我只问清玄上人一句话,问完了就走!”

黄脸大汉厉声喝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再要这样……”

话没说完,已听那白衣执事低声喝道:“杀了!”

当然,今天是五鸞宗的大日子,当眾杀人显然师法行的,於是白衣执事身后两个护卫走了出来,伸手就朝唐逍抓去:“不要在这儿耍酒疯,隨我们去醒醒酒吧!”

唐逍的脸色终於沉了下来:“你们若不让我过去,我就自己过去了!”

他一转身,迈开大步就走,却无巧不巧地躲开了两个护卫的大手。

两个护卫都吃了一惊,齐声喝道:“想走?”一齐抽出长剑便拦了过去。

唐逍身形一动,就把两柄长剑甩在了身后,沉声道:“当真不让我上去?”

“想上去?去死!”

两个护卫接连两招都没能奏效,却没想过是不是自己实力不济,只以为是唐逍运气好,厉声喝道:“小子可真滑溜啊!”一齐跃起身来,两柄长剑直往唐逍背心刺去!

接连两招落空,两人已顾不得眾目睽睽了,只想先把唐逍刺死了再说!

“真想杀我?”

唐逍终於也不再客气,也不回头,只是双手轻轻一挥,两道剑气分袭而去,便听“噹噹”两声,两柄长剑一齐折断,两个护卫也重重地摔在地上,哇哇直吐著鲜血!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有人失声叫道:“不好了,死人了!”

既然动手了,唐逍就不再想著“以礼求人”,轻轻一托方余,大步走向大礼堂。

“清玄上人,有事相询,还望出来一见!”

“什么人敢在大礼堂前撒野?找死!”

殿门口那长老一怒,手中长剑呼啸著,径直刺向了唐逍前胸!

这长老乃是丹境巔峰,实力自然不是那两个护卫可比的,当真势若奔雷!

唐逍脚下却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呼啸而来的长剑並不存在。只是在它即將刺到他胸前的时候,他轻轻一伸手,便抓住了剑身,隨即手臂一振,一股沛然力道顺著剑身传了过去。

那长老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同为丹境巔峰的少年,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只听“哇”的一声,长老一张口,鲜血喷洒,一张老脸立时变得蜡黄!

唐逍从他身边走过去,旁边几个弟子想要拦截,被他脚下一顿,强大的气势立即把那几个弟子弹飞出去;一个不知从哪个宗门来的客人堵住了去路,也被他一伸手拎开了。

然后就连他自己都愣住了:整个大礼堂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刚才他那一声厉喝,已然把数千人的喧闹都压了下去。

一个角落,洪都阁眾人仍然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武媚娘嘆了口气:“这小子胆子真是不小,居然敢闯到这儿来闹事!”

司马师弟偷眼看看看坐在正中一桌的那几个白髮老者:“他来了,可不大好出去啊!”

洪师兄满脸郑重地叮嘱道:“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成为他的敌人!”

不过可能也不需要洪都阁出面,正中那桌,一个长髮及腰的中年人站了起来:“哪儿来的野小子?来人,立即击杀,別让他扰乱了客人们的兴致!”

立即有一个三十来岁的不羈青年站出来,手一伸,一柄长剑直指唐逍:“记住本座,五鸞宗剑堂堂主,墨渠!本座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可以出剑了!”

剑身上,有意剑在凝聚,显然,这位剑堂堂主也已领悟了剑意凝实!

婴境修为、剑意凝实,他的实力,已然超过了五台家族派出来的那位澹臺明!

唐逍脸色凝重,却並没有畏惧之色,龙魂剑正指著墨渠的剑尖:针尖对麦芒!

墨渠嘴角一翘:“有胆量!”突然身形一动,身前出现了一片剑影,就如一柄巨大的扇子,扇骨是五柄凝实的意剑,扇面则是那片朦朧的剑罡。

单就这一招,就已经超过唐逍曾经遇到过的任何一个对手!

眼看那巨大的“剑扇”迎面扑来,唐逍毫无畏缩之意,悍然迎了上去!

意剑对意剑,剑罡对剑罡,硬碰硬!

轰!

一声巨响,旁边好几张桌子旁的客人纷纷惨叫著,横七竖八跌了出去,鲜血迅速匯聚成一条小河,从大礼堂里渗出门槛,在殿前的石梯上汩汩流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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