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雁若有所思,没有参与討论。她已经察觉这个世界没有祭祀商店,因此此刻她格外好奇。失去了祭祀商店这个变数,这个世界的萧炎,能否依旧贏下三年之约?

这份好奇,在三年之约到来之日得到了解答。

冉雁看著萧炎一步步踏上云嵐宗广场,和记忆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萧炎和“自己”的战斗看似激烈,但在她眼中,萧炎的实力与记忆中相差无几一一祭祀商店的缺失並没有对他造成多大影响。

反观“自己”的实力,却明显要逊色一筹。场中的缠斗,更像是萧炎有意放水,他似乎在担心速胜会引来云嵐宗翻脸。

冉雁全程旁观著这场对决。

萧炎轻易取胜;异火暴露引出岩梟身份;高阶斗技重伤云棱;召唤五阶魔兽阻敌;最后美杜莎现身她看到云棱找藉口厉声指责;看到云嵐宗陷入骚动;看到纳兰桀选择袖手旁观,即使萧炎有救命之恩;看到云山破关而出当混乱暂时平息,全场陷入僵持之际,冉雁默默走到失魂落魄的“自己”面前,平静地开口:

:“你知道你为何会输吗?

地上的“自己”倔强地抬起头,嘴唇已经被咬破,鲜血淋漓。

“因为你骨子里,从一开始就看不起萧炎。”冉雁的话语冰冷而直接:“你生来就是纳兰家的天之骄女,天赋展现之后,更被云嵐宗看中,拜入了斗皇门下。”

“六品炼药师为你量身炼丹,宗门资源任你取用,整个云嵐宗都將你捧上云端。

“因此,你瞧不起出身萧家的萧炎。在你眼中,家族最强者不过大斗师的萧炎,根本就配不上你。

“即便他展露出惊世天赋,你也只是略微留意而已,等到他天赋尽失,你就再也无法容忍。

“你有无数种方法体面结束婚约,有无数的台阶可给双方下,但你偏不,因为你吝嗇於给他一丝好脸色。”

“你觉得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你的玷污。”再雁的话语如同利刃,戳破了纳兰嫣然的偽装:“你选择最激烈的方式退婚,故意羞辱他和他父亲,不过是想藉此『洗刷”你自以为的『污点』。”

“你在用践踏萧家尊严的方法,维持你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正因如此,当萧炎喊出“莫欺少年穷』时,你才会突然暴怒,与他定下三年之约。

“你想用这场胜利,证明你这位出身高贵的天之骄女,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存在。这份自负,就是你败北的根源。

“这三年来,萧炎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懈怠,而你却从来没有真正將这场约战放在心上,甚至抽身流连於无聊的贵族宴会。”

“这一战,你从一开始就输了,从天赋到实力,再到为人,你都输得一败涂地。”冉雁无情下了结论:“你输给了自己的傲慢与偏见。”

纳兰嫣然瘫倒在地上,无言以对,心神几近崩溃。

“放肆!”云棱勃然大怒,指著冉雁咆哮:“你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低阶斗王,也敢妄议我云嵐宗少宗主?!”

另一名斗王长老阴侧插话:“此女负责嫣然的日常教导今日之败,难保不是她里通外人,泄露了嫣然的情报。”

云棱不假思索,悍然出手:“叛徒,受死!”

冉雁轻易挡下云棱一击,將其震退,当她不再掩饰实力后,古河瞬间察觉到了异样:“你的灵魂波动-为何与嫣然如此相似?!”

冉雁缓缓散去偽装,在眾人惊骇的目光中,露出一张与地上的纳兰嫣然別无二致的脸庞。

纳兰嫣然(冉雁)看了一眼地上那个狼狐的“自己”,隨后看向纳兰桀,语气中充满了困惑:“能告诉我吗,您选择束手旁观的理由?

“小时候,您教导我们的,可是知恩图报。如今萧炎於您有救命之恩,您却在他生死攸关之际,选择袖手旁观,究竟是因为什么?”

纳兰桀老脸涨红,嘴唇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无法承受在场眾人的目光,最终只能无能掩面,仓惶躲到了广场边缘大树之后,隔绝身后的视线。

纳兰嫣然彻底醒悟,原来不止是自己,整个纳兰家族早就从根子上腐朽了。

她最后转向惊疑不定的萧炎,轻笑说道:“你很厉害,即使没有那套灵器,我也贏不了你。”

“今日之辱,是我应得的,嫣然输得心服口服,纳兰家族也是如此。”她的声音平静而释然,过往心结,於此烟消云散。

纳兰嫣然再度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金光闪耀的房间,她毫不犹豫就在面前的青铜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光芒闪过后,她出现在云韵身边。

面对云韵欲言又止、充满关切的目光,纳兰嫣然展顏一笑,笑容里带著前所未有的释然与坚定:“老师,我会加入祭祀商店。

“不是为了拯救纳兰家族,而是我要去寻找属於我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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