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灯柱撒下寂寥的惨白灯光,刺骨的夜风颳过,如鬼魅般在他耳边模糊低语。

彭永峰低头走著,硕大的肚腩挺著,步伐沉重。

走了一会,他的精神恢復一些。

可也因此,彭永峰忽然隱约感觉到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觉,

就好像几双恶意满满的眼睛,躲在暗中窥伺他。

“谁!”

彭永峰猛然回头,四处张望,可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片没有路灯,漆黑一片中,树影扭曲诡异,阴暗之中,似乎潜藏著什么东西蠕动著。

彭永峰浑身打了个冷颤,头也不回,快步向前走。

夜风呼啸而过,於他耳边犹如恶魔低语,后脑勺发凉,总觉得有什么在注视著自己。

可每次彭永峰迴头,都什么也看不见,好像是他单纯疑神疑鬼了,

於是,他罕见地跑了起来,甩著大肚腩,迈开多年没有跑过步的胖腿使劲往前跑,眼神惊骇,满脸都是臭汗。

“呼,呼....

彭永峰几乎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里的。

只是在门砰的一声关上的那一刻,他终於长舒口气。

也不换衣服了,他太累了,身心俱疲,直接趴在了床上。

他趴了一会。

突然,一股凉意再次袭来。

“谁又在看著我!”

彭永峰大吼一声,立刻站起,紧张兮兮地在家里找了一圈。

“怎么了?”

家人不解地起床,向他询问怎么回事,可彭永峰不管不顾,喘著粗气到处寻找。

可他什么也没找到。

唯有在回到房间时,那股潜在暗中的、怀揣著浓浓恶意的、又有些戏謔的被注视之感,再次袭来。

“谁,到底是谁!”

他双目通红,咆哮著,將桌上的杯子、柜子上的装饰瓶、阳台的盆一股脑朝四周砸。

“你疯了?!”家人震惊无比,却又不敢上前制止,此刻的彭永峰眼球突出,举止极为疯魔。

里啪啦的巨大声响,却也无法驱赶他內心的恐惧。

那股恶意的感觉太让人惊惧了,而且能清晰的感受到。

就好像你闭上眼睛,將手指放在脑门前。

彭永峰不认为那是错觉。

究竟在哪,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暗中盯著他!

家里一片狼藉,能砸的东西快砸完了,他老婆带著他老娘逃出家里,赶忙报警。

“喂,我们家男人疯了,在家里胡乱打砸,快来人啊!”

“哪里啊?”

指挥中心,电话那头的小王本来都瞌睡的要死了,此刻却赶忙坐起来。

他吗的...

本来因为那个小出生谎报姓名,导致他被局长批评,半夜加班就够烦了。

怎么大半夜又来个什么疯子!

家属和他匯报清楚情况,小王安排出警后,几名神色怪异的帽子叔叔坐上了警车。

怎么又原路返回了...:..刚才从彭永峰那回来啊。

另一边。

彭永峰的家里。

彭永峰的双手都被玻璃碎片划破,满手鲜血,他却无法感受到一样,理智也趋於崩坏直到,他在愤怒的掩饰下,拽下了臥室窗帘。

顿时,他的眼神呆滯了。

冷夜孤星,冰冷的栏杆上,站著三只羽毛漆黑如墨的乌鸦。

如黑夜的使者,三只乌鸦漆黑的瞳仁一眨不眨地注视著他,眼中泛著诡异的黑光。

“是你们!!”

“你们,你们居然还跟著我!!”

“啊!!!”

剎那间,彭永峰如一只气球般,愤怒的气流充斥满了他的肥大躯体。

他认出了它们,儘管只是潜意识认为的,可一瞬间那种种最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

『我砸死你们,砸死你们!

手边已经没有东西可砸了,彭永峰抓起地上的碎玻璃片朝外边丟,將窗玻璃打的支离破碎,一阵刺耳的声音。

然而乌鸦们轻鬆躲开,並且嘲笑般呱呱大笑,那戏謔的语气,简直像极了人。

彭永峰气急败坏,彻底丧失神智,爬上阳台,朝外边伸手,隨时会掉下去的模样。

三名乌鸦立刻拉远和他的位置。

根据老大的交代,搞崩他的精神状態就好,不要节外生枝。

虽然拉远了,却又没完全拉远。

乌鸦们和彭永峰保持著一个安全距离,足够他用东西丟它们,又不至於他丟不到,气急败坏地爬到阳台要跳楼。

然而,这一幕却更令彭永峰怒火攻心。

它们是在奚落他的无能!

“死,你们全都该死!”

他的手已经伤痕累累,玻璃渣深深地嵌在肉里。

他却彷佛感受不到疼痛,拼命捡东西扔向它们,疯狂的射,疯狂的投!

理论上,这样天女散般地扔是能扔到的,因为乌鸦们虽然能飞,可活动范围有限。

然而,从下午和沈天青建立正式的主从关係开始,几只乌鸦成了精般,

不仅灵智大幅度提升,综合素质也得到提升。

这群畜生的的作风也和它们的主人有了几分相似。

只见乌鸦们在空中左摇右摆,轻易地躲开彭永峰丟来的东西。

甚至,等他装填间隙,它们还会囂张地站会栏杆上不动,呱呱大叫,笑话他的无能。

如果可以,它们很想配点bgm。

al ittleempathyaboutpassion~——

一躲闪摇。

等到地上的碎片使用完了,彭永峰无力地摊在床上。

这个三百多斤的微胖男孩此刻无比绝望。

接到帽子叔叔电话的那一刻,他的精神就高度紧绷了。

进入警车,进入审讯室接受问询,又是不断加深著这根紧绷的弦。

回家的路上被乌鸦们盯了一路看,又让他陷入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害怕。

直到看到乌鸦,种种因素叠加下来,他的精神就完全崩溃了。

只是他毕竟是个成年人,尚存一丝理智。

但是,一看到家里狼藉一片的样子,和家人仓皇逃命的模样,他又將那丝理智泯灭,不去想,也不敢去想了。

他只想和乌鸦们拼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歇斯底里的念头,也没有成功。

乌鸦们依旧掛在阳台栏杆,极为悠閒地啄啄毛,类似於人类的整理衣冠。

顺带继续呱呱大笑,继续盯著他。

“呱。”一只乌鸦传达了老大的话。

那意思大概是,

我们会永远盯著你,永远,永远.

.

彭永峰牙关打颤,奋力起身,想去拼命。

突然,两个赶到的帽子叔叔將他按倒在床上。

“不许动!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先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两名帽子叔叔虽然暂时控制住了他,可还是难以置信。

他们不敢相信此刻满是是血,双目血红的男人是刚才的彭永峰。

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好吧,也不太好,他走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了。

不对,这小胖子来的时候就不太对劲。

“同志,同志。”

彭永峰见他们来了,虽然自已被按住,却大喜。

“你们快看外边,看窗户,有脏东西一直跟著我!”

“哪有什么东西。”

“有啊!你们只要把窗帘拉一阵狂风吹过,窗帘飞扬。

彭永峰错地望著窗户。

飞起的窗帘后,是空无一物的阳台。

它们,走了。

“啊啊啊啊!!!"

彭永峰如过年要被杀的猪,拼命挣扎,两名帽子叔叔险些没按住他,

他嘶哑地大吼著,手掌鲜血如注,同时心里也在咆哮。

到底,到底是谁干的!

这群畜生背后的主使是谁!!

晓风残月。

清冷的月光泼洒沥青路面,一名少年步伐平稳,於一片黑暗中行进。

彭永峰其人,色厉而胆薄,欺弱怕强,自己亏心事又没少干。

所以沈天青借著今天彭永峰精神最不稳定的时候,派出乌鸦,食人心智。

忽然心有所感,准確来说是在小地图看到了光標。

沈天青扭头,看到了,那三只潜行於暗夜中的渡鸦。

淒清的月夜中,潜藏於暗影中的渡鸦便无声飞行,犹如鬼魅。

“终於结束了。”

少年露出圆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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