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护士站后,护士长把我和小a叫到一边,悄悄提醒我们俩今晚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根据护士长从急诊室同事那里听来的消息,那个孩子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医生判断有一条腿很可能需要截肢,而且就算这样,能不能保住命也得看运气。”
“而我们护士虽然在手术的过程中办不上忙,但多少还是有在场外安抚患者家人情绪的义务,
给他们打打预防针什么的一一这年头医患关係紧张的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那孩子真的截肢了,父母和长辈们的情绪想想也知道肯定会崩溃,万一他们一激动晕倒了、或者生气的在走廊里大骂医生无能,又打又砸的那可就麻烦了。”
“简单交代完之后,护士长就带著小a去手术室门口確认患者家属的情况,而我则是先去上了个厕所。”
“结果我才刚从厕所出来,就听到了手术室那边传来了一阵闹腾的动静。担心出什么事儿的我赶紧跑过去,才发现是护士长和病人家属,正围著一个手里握著一叠黄纸的老大爷,在劝说著什么。”
“我找小a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啊,这老大爷是孩子的祖父,在听说孙子出事后便马上赶到了医院。”
“按说爷爷关心孙子,这是人之常情。可问题是这大爷不光自己来了,兜里还揣著一叠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家传符纸”,非要在手术室里贴上,再折几个三角儿放孙子裤兜里,保佑他手术一切顺利。”
“护士长刚一来就听到这事儿,忙说这还得了,赶忙拦住了这老大爷。”
『先別说这封建迷信可不可取,这眼看和手术马上要开始,老大爷不光要里面的人开门,还要把那些脏兮兮的符纸带进去、甚至要他孙子隨身携带,这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嘛。”
“一起帮忙劝住大爷的,是他家里头几个明事理的小辈。而孩子的爸爸这会儿正在走廊里一通接一通的打电话,妈妈则是已经哭成了累人,別说是劝孩子爷爷了,自己还有没有站起的力气都不知道。”
“眾人一起劝了好一会儿,老大爷才总算是退让了一步。说不进去也行,但怎么著也得在走廊里贴几张。”
“那个坚持不信这套的小辈怕给医院添麻烦,原本还想再劝劝,最终还是护士长息事寧人,说老爷子也是一片心意,该贴贴吧,还叫我和小a去帮忙一起贴,自己先安抚患者的妈妈去了。”
“接过老大爷递来的符纸的时候,我察觉到到这些符纸確实是有年头了,光是握在手里就沾了一手黄黄的纸屑,兴许再过个几年就碎成渣渣了,风一吹就散的那种。”
“那些符纸上画著什么?”这是,风衣男摊开笔记本,开始了提问。
“呢—图案加文字吧,但是我看不太懂。”
“是用硃砂画的还是墨水?”
“墨水。”
“好,你继续说。”风衣男放下了笔。
“在我们俩贴符的时候,那老大爷一边指点我们,一边告诉了我们这些符纸的来歷。”
“据老大爷的说法,这些符纸从都是他父亲、也就是孩子的太爷爷那儿得来的一一那是一位老道士。”
“当然老大爷也没藏著掖著,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们他父亲当年拜入道门的主要原因,还是想在战乱时代想混口饭吃,可以说目的並不是那么『纯粹”。”
“不过动机是一回事,人家总归也是正儿八经的拜了师父,学了十几二十年真本事的,跟现如今那些到道观里只知道骗香火钱,领工资上班的道士完全不是一码事。”
“於是好奇的小a就问这老大爷,说他父亲拜的什么观,拜的师傅又是哪位高人。”
“可这老大爷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不记事儿,还是他老爸没跟他交代清楚,只说那道观不在咱们省,可能叫华云观,也可能叫云华观。”
“至於他老爸拜的师傅,老大爷倒是记得清楚,说是一个叫『清风道长』的人,道行非常了得,隨手画的符纸能引雷点火,一巴掌下去能打的妖魔鬼怪魂飞魄散,是那种真真正正的『高人”。不过已经仙逝多年了。”
“也是在那位清风道长故去后,道观便因为经营不善,观產很快被败了个七七八八,没多久就倒闭收摊了,剩下的道士们要么去別的道观討生活,要么乾脆还了俗,当起了普通人。”
“至於他带来的这些符纸,老大爷表示都是他父亲在世时亲手绘製的平安符,画法也是他们那个道观一脉相承的,相当灵验,定然能保佑他孙子逢凶化吉。”
“就这么,我和小a帮著老大爷一起,在手术室外的墙壁、墙脚、长椅下、消防柜上全都贴行了符纸,那一叠符纸到最后只剩了两张。老大爷很大方,说是家里还有一箱,两张剩下的就送给了我和小a,让我们带回家贴门上,可保住宅半年平安。”
“在这一插曲结束后,眼看著手术室门口问询赶来的患者家属越聚越多,我们俩也没空继续配老大爷『布置结界”了,赶紧配合护士长维持秩序现场,该解释情况的解释情况,该劝离的劝离。”
“之后忙活了几个小时,大概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手术仍在进行中,手术室门口剩下的都是患者的直系家属,老大爷由於年事已高,这会儿已经被几个小辈送回了家。”
“当时护士长临时要去处理其他事,小a则是因为有点低血,先回休息室吃点东西,现场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要知道,平时值夜班的时候,我们几个护士基本会轮流休息,小睡半个小时左右以保持精力,而我已经一整晚没休息过了,三四点又正好是最累的时候,眼皮困得直打架。”
“於是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打算背靠墙稍微闭目养神一会儿,万一手术中途结束了我也可以马上起来。”无面女顿了顿,“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经歷过这种状態,就是你明明已经睡著了,但却以为自己还醒著,电视的声音你能听见、別人说话的动静你也能听见,对身边发生了什么完全了如指掌。”
“可等到睁开眼晴、一看手机才发现,原来已经十几分钟、甚至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无面女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肉体睡著了,可灵魂还处於很清醒的状態,正在帮你的身体放哨。”
“当时我所经歷的就类似於这种状態一一自觉刚刚闭上眼睛没多久的我,忽然『看”到有个人,从我的眼前走了过去。”
“那一身黑加上的兜帽的打扮,使我一下就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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