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很高,两侧却极窄,而门前横著挡板,导致整个门洞给人的感觉就很小。
外边儿的光线是透亮的,阳光极为刺目,和我这里边儿,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正要一步迈出,眼前却一晃,阿贡喇嘛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手顿时去拔高天杵,阿贡喇嘛却抬起手臂,他手中托著高天剑,似是递给我的举动。
“阿贡喇嘛,你留不下我的。”我拔杵的动作停下,接过来高天剑。
“你,见过活佛了。”阿贡喇嘛注视著我,浑浊的眼眸中,多了一丝乾净和清明。
我脸色微微一变。
活佛?
就是刚才那……將死未死的老僧?
“十三世禪仁圆寂坐化愈十二三年,蕃地达县诸多传承血脉中,並未有任何人得到转世机缘,此地只有我能进入,今日,便多了一个你。”
“他生前和黑城寺辛波隔著茫茫高原对峙,使得黑城寺的阴暗不敢冒犯五喇佛院。而在黑城寺龟缩入草原深处之前,五喇佛院共有五位活佛,黑城寺更不止是一位辛波,那是一场恶战,外加金珠玛米的帮助,佛光才普照在蕃地。”
“至此,黑城寺独木一支,五喇佛院只剩活佛一尊,其余活佛不知为何,再无转世出现,直至十二三年前,十三世禪仁坐化,他也不再转世。”
许是和我交流的次数多了,阿贡喇嘛的话语顺畅不少,只是带著浓郁的少数民族腔调,时而还会弹舌。
“无活佛带领信眾,便无法登入黑城寺,嘎巴拉鼓和骨笛的鸣奏会让信眾陷入痛苦挣扎和煎熬中,而辛波老矣,再加上只余一人,更无法来到佛院。活佛转世可在整个蕃地,辛波想要转世,只能在黑城寺中,否则他会被发现,並囚禁。”
阿贡喇嘛这番话,算是解释了我的疑惑,为什么五喇佛院不去除掉黑城寺了。
把他们比作一个道门的话,相当於真人死了,新的真人未曾出现。
而黑城寺还有真人,以及眾多能对付普通僧人的手段,只能让他们望而生畏。
黑城寺的辛波却並不知道活佛坐化的消息,他更不敢离开黑城寺。
“请。”阿贡喇嘛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往里走。
我沉默下来,隨之往里。
知道得更多,办法就会更多,阿贡喇嘛如果能起到帮忙的作用,那肯定好过於我和他反目成仇。
况且,我爸眼下的情况,恐怕只有他清楚了。
很快,回到先前的位置,四面经布依旧厚重,那坐化的活佛依旧寧静。
阿贡喇嘛跪下来后,双手合十,躬身行礼,再摊开手,整个人匍匐在地,他口中念叨著我听不懂的经文。
这礼数行了至少五六分钟,阿贡喇嘛才站起身,他扭头看向我,说:“为什么,非要是罗牧野,你认为,他会去杀死辛波?”
我沉默,没有回答,不过已经默认了,这的確是我的想法。
“在蕃地,大神通血脉家族,往往会代代传承,大成就者会转世在自己的子嗣中,多世禪修的经验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十三世禪仁就拥有高贵的瑜珈士血脉,当然,这並不是恆定唯一的,某些苦行僧中也会出现活佛,无论是血脉,还是苦行僧中的活佛,都会隨机去转世,並且,未必会甦醒记忆。”
“只有辛波,一定会在血脉中选择转世,当辛波转世后,一样会出现吉瑞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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