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会老龚。

他蛐蛐了一会儿后,想要离开我肩头。

其目標很明显,是个衣著单薄,纤腰长腿的女孩儿。

我探手,直接抓住老龚的头,將他按在我膝盖上。

“哎哟……爷……你自个儿吃素,別挡著我开荤吶,不……別挡著我救人,那姑娘有病哩。”老龚挣扎著。

“先生不是喜欢说,命数天定吗?这世上有病的人那么多,魏有明都管不了全部,你怎么救得了?”我摇头,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夭寿了爷……你怎么变得这般冷漠无情?”老龚一脸悲愤。

“椛家死人,我们招惹纪奎师徒孙,说到底是高铁上你出手“救人”,对方也並不领情,不要徒增变数了。”我语气很果决。

身旁还有一些候车的人,他们显得很古怪,诧异,时不时瞟我一眼。

高铁站人太多,很难避过所有人视听,在他们眼中,我就是莫名其妙的手悬浮在膝盖上,还对著空气说一本正经的话。

“妈妈!你看,那个怪叔叔膝盖上有个老人头!”对面坐著个妇女,怀中抱著一个小女孩儿,那小女孩正指著老龚呢。

“呸呸呸,別胡说八道!”那妇女赶紧捂住小女孩儿的眼睛,慌慌张张起身,朝著远处走去。

小孩子的眼睛最乾净,能瞧见脏东西,这也是民间一种传闻,並非是空穴来风。

“哎……没天理了……”老龚放弃挣扎,一脸的失魂落魄。

当然,我知道,这也是老龚顺从以及配合的表现,否则,他现在的实力其实是高过我的,我根本压不住真人级別的他。

况且,寄身之物被毁之后,老龚魂魄虚无縹緲,更不像是以前一样,我还能关键时刻通过夜壶制衡他。

这也是个隱患。

当然,不是指我想制衡老龚,而是他容易被诛灭魂魄。

可能,他级別高了,觉得自己不在乎,没人能针对他。

小心才使得万年船,我得找一个合適的阴物,让他继续寄身。

约莫十点多的时候,我上了高铁,老龚无精打采,只是有女人从我身旁走过的时候,他会兴奋的看个不停,嘴里还唔囔著,我当了和尚,还要他也当和尚,甚至现在去救一群和尚,真就是寡淡到极点了。

老龚一直喋喋不休,颇像是个苍蝇一样。

“活人你不碰,死人,我给你找一个。”我声音压的很低,几乎只是唇语。

“此话当真!”老龚的脑袋骤然飘了起来,整张脸都极其兴奋。

我微微点头。

老龚更是一副老泪纵横的神態,说:“还是爷好啊,在这儿想著我呢,老龚我也不是见异思迁的人,本来上次达县那个小娘子,我就想养著的,结果辛波把我捉了,撕了皮不说,还一把將人小娘子的寄身之物毁了,冲了个身魂俱灭,老龚我孤单啊,才总想著去找人聊聊天儿。”

“爷,你没当过鬼,你当一当就晓得了,哪哪儿都不方便,嗐。”

眼见老龚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不著调,我便不搭理他了,而是静坐著,闭目,双手落在膝盖上。

无需盘膝,依旧能够冥想入定,养精蓄锐。

次日清晨六点,抵达了通衢市,我联繫了蔡支给我的號码,那人叫张乙,居然已经在高铁站外等我了。

出去之后,和张乙碰面,他约莫四十岁上下,十分精干利落,身上却有著一股说不明的阴晦气息,头比常人要略大一些,倒是特徵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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