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鸿生的眼睛,浑浊沧桑,满是血丝。
由於往事被扒,他身上被贴上了【脚踩两只船】、【负心汉】等標籤。
在京戏圈子里,算是被软封杀了。
徐挽寧看到他如今这么落魄,终是心软,两人就在幼儿园附近找了家茶室。
梁鸿生有许多话要说,哽著嗓子,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经歷过生死,他看淡了许多事。
“寧寧,听说你和陆砚北要举行婚礼了?”
徐挽寧点头。
结婚时,应该是由父亲牵著新娘,將她的手交给新郎。
梁鸿生也想站在徐挽寧身边。
只是他没资格提这种要求。
毕竟这么多年,他从未尽过做父亲的义务。
甚至在梁晗、卢雪娟伤害她之后,自己为了维护两人,明知是她们的错,还是无脑维护,深深伤害了徐挽寧。
“其实当初我选择离开你的母亲,確实是担心自己来之不易的事业毁於一旦,其实还有另一层考虑……”
“卢家势大,卢雪娟又疯狂,我怕他们伤害你的母亲。”
“只是没想到,最终卢家还是没放过她。”
徐挽寧喝了口茶,没说话。
倒是陆呦呦在旁边,不停咿咿啊啊。
梁鸿生看著她,小丫头真的神似江若嵐,又让他不自觉红了眼眶。
“我……能不能抱抱她?”
他语气带著哀求。
徐挽寧没开口说话。
但是陆呦呦一听到【抱】这个词,就格外兴奋,朝著梁鸿生张开小手,甚至迈著小短腿,一晃一晃地朝他走过去。
梁鸿生还怯生生地看了眼徐挽寧,担心她生气。
见她没阻止,才伸手把陆呦呦搂进怀里。
小姑娘身子香香软软的。
小脸蹭到他的脸。
梁鸿生的眼泪,猝不及防成串落下。
一个50多岁的男人,在徐挽寧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不、不哭——”陆呦呦肉呼呼的小手,在他脸上胡乱擦著。
徐挽寧別开眼,心里微酸。
她怨梁鸿生。
怨他欺骗母亲感情,怨他曾经的懦弱。
梁鸿生心情平復下来,才將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徐挽寧,“这里面,是我这么多年攒下的一些东西,有房產还有一些商铺,就当我送你的新婚贺礼。”
“其实你不用这样。”
徐挽寧知道,他想补偿自己。
梁鸿生心里清楚,她大概率不会要。
在分別时,懵懂单纯的陆呦呦趴在徐挽寧怀里,还衝著梁鸿生咯咯笑著,挥手告別。
他內心又酸又涩,嘴唇哆嗦著,跟著嗓子叫住了徐挽寧,“寧寧,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些东西,我只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徐挽寧注视著他。
“求你让我参加你的婚礼吧。”
徐挽寧一怔。
梁鸿生好似生怕她开口拒绝,急忙说,“你不用给我安排座位,我也没奢求能以你父亲的名义参加婚礼,我就远远看著,绝不会去打扰你。”
“我知道,那样喜庆的日子,自己不配出现。”
他脸色微白,哽著嗓子,佝僂著背,再也不復以前的意气风发。
徐挽寧心头血气翻涌。
她没有给梁鸿生一个准確的答案,就抱著孩子离开了。
梁鸿生颓然地跌坐在位置上。
他只想亲眼去见证她最幸福的时刻……
就远远看著。
可能从他选择卢雪娟那一刻,就失去了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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