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挽寧等人曾去宋家探望。

那日宋知意刚经歷过一次难捱的疼痛,正坐在窗边,拿著纸杯喝水,她的屋里任何易碎的陶瓷、玻璃製品都没有,担心她自残。

“挽寧姐……”

宋知意冲她微微笑著,仍旧是那般端庄优雅,可是露出的脖颈与手腕处,全是抓挠留下的伤痕。

如今的她,太瘦了。

瘦得一碰就能碎,眼底的光消失了,整个人变得消沉又黯淡。

就像一朵在逐渐枯萎的。

只是看到她,嘴角笑容依旧灿烂。

徐挽寧心疼,瞬间红了眼眶。

“你怎么有空过来。”宋知意笑著看她。

“今天学校没什么课,想你了,就过来看看。”徐挽寧常来,她笑道:“我还给你带了甜品,尝尝?”

“好啊。”

宋知意吃了口她带来的小蛋糕,“真甜。”

“你如果喜欢,我常给你送。”

“也好。”宋知意没拒绝,吃著蛋糕,又看了看窗外,“夏天来了,外面的阳光真好。”

只是,

她却出不去。

而且这样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如今的她,好似生活在地狱。

“挽寧姐,”宋知意笑著看她,那笑容,像是最娇柔的,脆弱易碎。

“嗯?”徐挽寧应了声,

“我好像撑不下去了。”

“人活著好累啊,我现在连出去晒太阳都是奢侈,如果我死了,我一定要葬在一处阳光灿烂的地方,这样的话,我就能每天都晒到太阳了。”

宋知意语气很轻,谈论生死时,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和起伏。

徐挽寧听不下去,找了个藉口离开房间。

却在出门时,撞见了倚在门边的许京泽……

他这段时间也在极具消瘦,倚在墙边,用力咬著下唇,甚至无法抑制自己急促的呼吸。

这件事,后来派人查了。

竟一无所获,

对方有备而来,自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跡。

敌暗我明,难免被动。

而许京泽如今能做的,只有在宋知意发作时,捆住她的手脚,看著她痛苦挣扎,绝望难受。

一次又一次的发作、折磨、窒息,那种黑暗仿佛看不到尽头。

每一次许京泽都心惊胆战,怕她撑不下去。

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只有每次发作结束,帮她擦药。

痛苦在反覆折磨著宋知意,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心理上的凌迟。

“她近来怎么样?”徐挽寧与许京泽走到室外,看著他。

“最近每天发作次数变少了,过两日准备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照顾好她。”

“我知道。”许京泽勉强笑著。

他这段时间都住在宋家,小宋词身体恢復后,宋知意不愿让小侄女看到自己这个模样,强行让宋尧把她送走了。

小孩子哪里懂成年人之间发生的事。

宋知意並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只要她平安、健康长大,这比什么都重要。

孩子该有孩子的快乐,

她不想小宋词有什么心理负担,作为姑姑,她只希望自己的侄女,能和普通孩子一样。

**

宋知意住院两天,接受全面检查。

期间,只发作过两次,相对於以前的频率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

俞老作为她的主治医生,每每见到她,也是心疼。

“状况已经在改善了,发作频率会越来越少,以后或许几天一次,几个月一次,直至不再发作。”

俞老的话,让所有人宽心。

似乎,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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