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6章 抵达离京
天际那縹緲的琴音,戛然而止。
仙鹤背上,那道绝美身影微微一颤,面纱下的俏脸上,首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之色。
她以八品中境的修为,辅以观澜水阁秘传的天韵心经,发出的试探之音,竟被对方以一片树叶,如此轻易地化解,
甚至...那笛声中蕴含的道韵,让她都感到深不可测!
她身形翩然,自仙鹤背上落下,如同仙子临凡,悄然出现在江尘前方不远处的湖畔,月色如水,映照著她素白的长裙和空灵出尘的气质,正是观澜水阁阁主,澹臺明镜。
“观澜水阁,澹臺明镜。”
她声音清冷,如同玉磬轻鸣,目光落在江尘身上,
“江公子好手段。”
江尘放下树叶,站起身,目光平静地回望,眼前这女子,气息渊深似海,是他降临此界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能让他感到威胁的存在。
他心中评估,若不动用底牌,单纯以目前能发挥的实力与之一战,胜算並不高。
“有何指教?”
江尘语气淡然。
澹臺明镜並未直接出手,她凝视江尘片刻,红唇轻启:
“月色正好,湖畔山亭已备薄酒,江公子可愿移步一敘?”
江尘依旧是那副平淡模样,纵身而起,真气踏空,掠向那座山亭。
两人於月下江畔,相对而坐。
“道友非我南离星洲之人吧?”
澹臺明镜开门见山,美眸灼灼地盯著江尘。
江尘不置可否:
“阁主邀我,只为確认此事?”
澹臺明镜微微摇头:
“是为海外星图,亦为道友本身。”
她顿了顿,
“我困於八品中境已久,前方似无路可循,星图所载海外仙古之秘,或是我超脱之机,而道友...你的道,与我所见皆不同。”
两人开始论道。
起初,澹臺明镜尚存考较之心,但隨著江尘寥寥数语,直指武道本质,阐述天地规则,甚至不经意间提及绝地天通、法则禁錮之论时,她脸上的平静终於彻底打破,被无尽震撼所取代!
江尘的见解,完全超出了八品宗师的范畴,甚至隱隱超过了九品大能留下的手札!
那是一种站在更高维度,俯瞰这片天地的视角!尤其是那“绝地天通”之论,更是让她心神剧震,仿佛触摸到了某个被埋葬万古的惊天秘密!
“道友之论,闻所未闻,令人...茅塞顿开。”
澹臺明镜长嘆一声,语气中带著由衷的敬佩,
“不知道友,欲往何方?可是要借星图,寻超脱之路?”
江尘藉机询问:
“此方天地,可有真正超脱之法?如何突破这方世界的束缚?”
澹臺明镜沉吟片刻,道:
“据古籍零星记载,海外无尽深处,有一仙岛,与世长存,不可追溯其源。
传言,那里有莫大机缘,乃超脱关键,古史中,数位曾无敌於天下的九品至强者,最终都寻到了那里,或许已破碎虚空而去。可惜...无人能证实。”
“哦?”
江尘目光微动,
“可有人成功抵达?”
澹臺明镜摇头:
“记载模糊,难以考证,唯有一件未被证实的秘辛,距离此时最近,三百年前,曾有一位惊才绝艷的强者,亦非我离炎之人,如同流星般崛起,踏足八品巔峰,而后独自出海,从此...一去不回,
这也是距今最近的有明確记录的出海之举了。”
她言下之意,强如那位,也可能失败了。
江尘默然,三百年前...时间似乎对得上一些事情,但又难以確定。
两人论道,直至月过中天。
澹臺明镜收穫巨大,许多困扰多年的修炼疑竇豁然开朗,她起身,对著江尘欠身一礼,姿態放得极低,已是真正的同辈论交之礼:
“今日与道友一敘,明镜受益良多。星图之事,各凭机缘,本尊此行只为海外超脱之秘,暂不与道友为敌。”
她顿了顿,提醒道:
“不过,沧澜问剑,道友连斩宗师,已彻底震动离炎武林。前路至玉京,危机更甚,望道友谨慎。”
江尘淡然一笑,负手立於亭边,望著波光粼粼的江面:
“既然敢来,自然无畏。”
那份睥睨天下的气度,让澹臺明镜心中再次折服,她深深看了江尘一眼,不再多言,重新踏於鹤上,消失在月色之中。
两人月下论道的场景,自然未能逃过“天地阁”的观察,不久后,天地榜再次更新,江尘排名飆升,直接跃升至天榜第五十七位!
一时间,风头无两,真正的名动天下!
经此之后,通往玉京的最后一段路程,终於彻底清净了,再无任何挑战者,甚至连靠近的勇气都已丧失,
半月后,车队终於抵达了离炎国都——玉京。
此城巍峨雄伟,绵延几百里,城內宫殿林立,气象万千,更有龙气盘踞,呈现紫气东来之象,这是盛世才有的气象,这样的王朝高手如云,藏龙臥虎。
苍山雪入住皇家驛馆,准备择日覲见离炎皇帝,履行和亲事宜。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也悄然降临玉京城,却是黑煞国枢密院副使,范无病。
三皇子王府中,
范无病与拓跋观岩首次相见,两个本该生死相向的对手,却无兵戎相见之意,反而在提到江尘时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此子不死,后患无穷!”
拓跋观岩咬牙切齿,眼中杀意沸腾。
范无病依旧是那副俊雅从容的样子,但眸底深处的杀意,丝毫不弱於拓跋观岩:
“殿下所言极是,江尘此子,已成变数,必须抹除,沧澜...既然出了这等人物,便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先生有何高见?”
“听闻玉京有『天武台』,乃离炎解决重大纷爭、武者决斗之地?”
范无病慢条斯理地问道。
拓跋观岩眼神一亮:
“先生的意思是...”
“由殿下出面,以『解决两国纷爭、以武道定星图归属』为名,举办一场论武大会,广邀离炎群雄,逼江尘登台守擂。”
范无病眼中寒光凛冽,
“届时,你我联手,安排数位宗师轮番上阵,將其真气耗尽,再於关键时刻,施以雷霆一击!务必...將此子彻底灭杀於天武台上!”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阴寒:
“江尘一死,沧澜使团便是待宰羔羊,星图唾手可得。届时,你我两国联手,或可逼迫沧澜王室,交出所有关於海外仙岛的秘辛,甚至...將沧澜国,彻底瓜分!”
两大阴谋家,一拍即合,他们不仅要杀江尘,更要藉此机会,彻底將沧澜国瓜分殆尽。
。。。
皇家驛馆內,苍山雪坐立不安。
她並非愚钝之人,她自然能察觉拓跋观岩对江尘的恶意,原以为与离炎王朝和亲是延续国运的唯一途径,没想到却是与虎谋皮,
她身为沧澜公主,自然无法离去,但江尘,却不该为沧澜国而死。
挣扎许久,她终於下定决心,披上衣衫,悄无声息地来到江尘的门外,轻轻叩响房门。
“进。”
江尘平淡的声音传出。
苍山雪推门而入,只见江尘正盘膝坐在榻上,
“江公子...”
苍山雪咬了咬嘴唇,美眸中带著决绝与担忧,她取出那份承载著无数秘密和希望的海外星图,双手奉上,
“这星图...您拿去吧,今夜便离开玉京,离炎高手如云,他们...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尘睁开眼,看著眼前这明明自己身陷囹圄,却还在为他著想的少女,目光依旧平静:
“我答应护送你至和亲结束,换取星图一观,如今尚未正式和亲,自然不会收下星图。”
苍山雪娇躯剧震,看著江尘仿佛能撑起整片天地的身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如同决堤洪流,瞬间衝垮了她所有的矜持与理智。
有感激,有崇敬,有依赖,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爱慕与担忧。
她想起自己身为公主,肩负国运,却要远嫁异国,嫁给一个自己丝毫不爱,甚至心怀叵测之人,未来命运,如同窗外飘零的落叶,悲愴与不甘涌上心头。
而眼前这个男人,是她晦暗人生中唯一光亮,是她的救赎,却也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一股莫名的勇气驱使著她,她忽然抬起手,
然后,在江尘略显讶异的目光中,她轻轻褪下了罩在外面的宫装长裙,露出了其下窈窕动人的身姿,以及...一直遮掩在面纱下的绝美容顏。
月色下,一张倾国倾城、清丽绝伦的容顏,显露无遗。
“江公子...”
她声音微颤,带著泣音,
“您的大恩...雪儿...无以为报...”
她的话未曾说完,但意思已然明了。
江尘看著她,眼神依旧清澈平静,没有丝毫慾念波动,他轻轻一嘆,並非鄙夷,更像是一种对命运弄人的感慨。
手一挥,一旁滑落的外衫自动飞起,重新披在了苍山雪身上,將泄露的春光严严实实地遮掩住。
“公主殿下,不必如此。”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著一种不可逾越的距离,
“你的心意,江某知晓,不过这並非报恩之道,亦非你本心所愿。”
他顿了顿,看著少女瞬间苍白、泫然欲泣的脸庞,缓声道:
“此行护你,是为承诺,亦因你本性纯善,不该沦为权势牺牲之品,他日若有机会...或可为你斩断这枷锁。”
“但,並非以此种方式。”
江尘的话,如同冰水浇头,让苍山雪瞬间清醒。
巨大的羞惭与失落涌上心头,但奇怪的是,並无怨恨,她看著江尘那清澈平静的眼眸,忽然明白,眼前的男子,早已超脱了凡俗的情爱欲望,翱翔於一片她无法理解的九天之上。
最终,她深深看了江尘一眼,仿佛要將他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然后掩面转身,踉蹌著逃离了房间。
江尘看著她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
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他重新闭上双眼,心中却暗自盘算,若要踏足海外仙岛,说不定,还真需要得到离炎王室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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