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说的是。”

她娘托人送来的衣物特意做成了可御寒的夹袄,就连鞋子都仔仔细细地缝了多层,她暂时的確是用不著。

老太太对她的懂事儿很满意,接著说:“我刚才看过了,买回来的布都是大匹的,做得简单些一家的份儿也够了。”

“各家按人头把料子和棉花匀下去,拿回自己的屋里匀出空来慢慢做。”

在场的虽然都是穿惯了別人做好的,可女红一项都做得不差,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桑枝夏虽是不会,对此却早有准备,拿著分给徐璈的料子回到西棚,想也不想就开始找地方藏。

徐璈见她地鼠似的满屋藏东西,唇角稍弯。

“隨便放在哪儿都行,咱们这屋不会有人进来。”

桑枝夏嘆了口气说:“藏著是浪费,只是一时我也不敢拿出去。”

“你说我要是去跟婆婆討教,会被数落吗?”

她觉得这活儿应该不算太难,只是缺个人指点。

可长在內院的女子不擅女红,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

徐璈摸著药碗的温度差不多了把药递给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趁热喝。

见她纠结不定,他不紧不慢地说:“枝枝,你已经很厉害了,不用什么都会。”

不会的东西可以不想学,不想学的东西可以不做。

一切都是她的自由。

桑枝夏没想到他还挺看得开,揪著指尖的棉花乐出了声儿:“你倒是不挑,不过这样也挺好。”

“算了,先收著吧,回头再说。”

她把东西收好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就张罗著进山收集糖槭树的糖浆。

有了头一次的经验,这回到了地方不用她说,徐璈就自觉地去给树干打孔。

买来的陶罐都派上了用场,安置稳当后,树干的汁液顺著竹管滴滴答答地流淌入陶罐,倒也不用一直守著。

徐璈本来是想让她回去歇会儿,桑枝夏站起来却说:“我想去找点儿东西。”

虽说时节不太对,仔细找找说不定肯定能找到。

徐璈闻言下意识地说:“你回家,我去找?”

“你不一定认识。”

她捡起地上的镰刀说:“酿酒的事儿能不能成,就看是否能把东西找全了。”

“你自己忙著,我一会儿就回来找你。”

见她要独自往林子里去,徐璈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她的手里放了个东西。

“这个掛脖子上。”

桑枝夏看著手里的小东西有些懵:“做什么用的?”

“叫我的时候用。”

徐璈手起柴刀落斩下一根手臂粗的木柴,淡淡地说:“有事儿吹哨子,我听到哨音了会赶过去。”

“別走远了,不安全。”

他说完就蹲下去捆柴,桑枝夏却突然想到昨晚他在门外窸窸窣窣弄出来的动静,以及今早门口散落一地的木屑。

指腹摩挲过木哨的边缘,她拿起来放在嘴边试了一下,发现这小玩意儿还真的能吹响,动静还挺响亮。

徐璈听到哨声抬头看她一眼,眼神像是在问:信不过我?

桑枝夏被他的小眼神看得可乐,把玩著打了孔拴著红绳的木哨嘖嘖出声:“该说不说,你做木匠的手艺真的不错。”

丁大点儿的小东西做得小巧精致,中看还很中用。

徐璈没理会她的戏謔,走近將红绳抻开掛在她的胸前,看著晃动的小木哨再一次强调:“別走太远。”

桑枝夏用指尖戳了戳木哨,心头莫名发软:“行,那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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