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嫂放心,我跟大哥不一样
最后再在酒甑圈口处平整铺开一层布,布上用一口新的铁锅压住,锅里还掺了半锅冷水。
燃灶开烧。
徐明辉在边上帮著打下手,看完了全程盯著那根竹管说:“酒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吗?”
桑枝夏盯著灶火点头。
“蒸出来的热气撞在锅底,就会凝成酒滴,锅底的酒滴往下一砸,顺著木板就可以从竹管里淌出来。”
这种萃取法子效率极其低下,可这节骨眼上能萃出来就算不错了,也不能追求速度。
桑枝夏掐著时间盯住竹管,出酒接满一碗的时候直接把小碗拿开,把接酒的工具换成了酒罈。
在屋里调养多日的老爷子被浓郁的酒气吸引出来,看到她作势要把碗里的酒倒了,诧异道:“好好的,怎么倒了?”
桑枝夏笑著说:“头酒和尾酒都是不能喝的,咱们要取的是中段酒。”
“祖父您今日瞧著气色好多了,可见是要大安了。”
老爷子心疼地看著被倒了的酒,好笑道:“闻著这么香的酒气,哪儿能赖著不好?”
“等取好了你拿些给我尝尝,我馋这一口时日可不短了。”
“我倒是想给您解解馋,可您吃著药呢,只怕是不宜饮酒吧?”
老爷子不太乐意:“尝一口能碍著什么事儿?”
“明煦,去跟你大嫂给祖父討一口好酒。”
徐明煦小狗似的眨巴著眼,眼巴巴地朝著桑枝夏撵,还竖起手指强调:“祖父说的就一口,就一小口!”
“大嫂给一小口嘛!”
桑枝夏抵抗不过,只能是忍著笑拿小勺给老爷子匀了一小口。
发酵充足的高粱酒和之前喝的米酒大为不同。
辛辣呛口,后劲儿十足,咂摸在嘴里盪起的回味都是满满的惊烈之意,余在舌根深处的却是一股抹不开的回甘余香。
老爷子喝完刚铺开一个碗底的酒,品著回味心满意足地说:“是这个味儿。”
“这酒酿得好!”
桑枝夏拿著勺子笑开了眼:“今日刚是萃出来的头一日,沉一沉隔些日子滋味能更好些。”
“正好到时候祖父的身子也大好了,坐下来慢慢品也合时宜。”
老爷子笼在眉心多日的阴霾尽散,摸著鬍子笑得不住点头:“好好好,如此甚好。”
“只是这酒可不能再让璈儿碰著了。”
老爷子想起徐璈上次醉酒跟桑枝夏闹彆扭的事儿,很是警惕地说:“那不醉人的米酒他都能出状况,要是沾了这个,岂不是要醉上三五日都不见醒?”
桑枝夏同样心有余悸。
她悻悻地说:“祖父说的是,这回可得好生防著他。”
徐璈喝醉了可实在烦人。
老爷子满意点头,想了想说:“你之前不是说要想开春耕种好,就得先储冬沃肥吗?正巧今日天儿不错,我带著你祖母去村长家把买地的事儿商议定了,也好提前做准备。”
既然是有了打算,那就最好是早做安排。
世人眼中士农工商依次而列,既是后辈子孙再无可能入仕,在老爷子的心底说到底还是耕种更为要紧,別的事儿都可以稍微往后稍一稍。
他说著就要动身,正准备进屋去看看徐二叔的老太太乾笑道:“这么急吗?要不还是……”
“有什么可是的?”
老爷子见不得她对徐二叔无理由的偏袒,笑色淡下去说:“你把银子带上,今日就去把契定了,省得夜长梦多。”
徐明辉也適时地插嘴:“祖母,父亲这边有我照顾著呢,您就安心隨祖父同去吧。”
徐璈提醒的对,他是要更谨慎些。
起码在尘埃落定之前,绝不能让老太太发现。
老太太惊疑不定地回头看了一眼,到底是不敢明著违老爷子的意,强撑著笑进屋拿上了荷包,跟老爷子前后出了门。
桑枝夏还在守著接酒的罈子,身后响起的是徐明辉轻轻的声音:“大嫂。”
“嗯哼?”
“那晚的事儿,多谢。”
这是一声迟了多日的道谢,也大约是徐明辉有生至此说得最真心实意的一个谢。
桑枝夏愣了愣摆手说:“都过去了,说这些做什么?”
“帮我把那边的酒罈子拿过来吧,这个要接满了。”
徐明辉无声笑笑去拿了空的罈子,闻著鼻尖散开的浓烈酒气,若有所思地说:“这酒闻起来好香,我能尝尝吗?”
桑枝夏先是点头,紧接著转头时满眼警惕。
“让你尝尝不是问题,可你的酒量到底行不行?”
你要是跟徐璈似的沾了就醉,那你小子可千万別碰。
徐明辉被她话中的警惕逗得失声而笑,垂著眼帘说:“大嫂放心,我跟大哥不一样。”
他跟徐璈是真的不一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