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谢姨也把东侧院中发生的事儿一字不漏地说了,桑枝夏听得略微出神。

徐三婶听完笑道:“夏夏刚才还担心没有下人伺候会被人挑理儿,现在可是放心了?”

刘清芳是识趣的人,也清楚自己的处境。

如此情形下,她不会无事再生乱的。

桑枝夏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嗐了一声低头看著手中正在慢缠的丝线,不紧不慢地说:“不挑理儿是最好的,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將军交代。”

这可是陈年河费劲心思才送出来的人。

陈年河既然是信得过她,那她就必须把人照顾周全,否则来日让陈年河见了,自己可吵吵不过陈將军的大嗓门儿。

桑枝夏回忆了一下刘清芳来时隨身带著的东西,说:“都住下了,什么都没有也不方便。”

“这样,点翠你去问问陈家小少爷的身量,顺带拿个软尺过去,给她们母子量个数出来,明日送到二婶的绣庄里去,先从绣庄里拿几件合適换洗的衣裳回来。”

按理说陈小少爷跟徐明阳年岁相差不大,徐明阳没上过身的凑合也能穿。

可桑枝夏脑中闪过那位小少爷过於瘦小的体格,以及已经长成了小牛犊子的徐明阳,哭笑不得地说:“要是实在没有合適的,就先拿两身差不多的,催著绣庄那边先紧著做几件出来。”

只是一来一去需要时间,许文秀顿了顿就说:“现赶著做的只怕是来不及,不如先拿明煦的过去?”

许文秀试著比划了一下桑枝夏描述出的高度,唏嘘道:“听你那意思,她家孩儿可不就是跟咱家明煦差不多高么?”

徐明煦年岁不大,却是继承了徐家人一脉相传的大高个儿,跟陈家小少爷相比也不差什么。

桑枝夏一时有些拿不准,许文秀好笑道:“不妨事儿。”

“这样,你坐著跟你三婶说会儿话,我去送。”

桑枝夏下意识地说:“那怎么行?”

“您是长辈,这……”

“嘿呀,我跟那人是见过的,她在此时见了我大约还更安心些,我去合適得很。”

许文秀不由分说地带走了点翠去收拾衣裳,桑枝夏也赶紧叫画扇回北院,把自己有孕之前没来得及穿过的衣裳找了几身出来,跟著一起送了过去。

徐三婶专心摆弄著手中的丝线,头也不抬地说:“你婆婆性子是绵软些,可在內宅几十年了,应付这些事儿最是稳妥,你只管放心就是。”

桑枝夏倒不是在担心这个。

桑枝夏迟疑了片刻,小声说:“三婶,我是在想徐璈的事儿。”

徐三婶指尖一顿,桑枝夏苦笑道:“陈將军是跟咱家握手言和了,可別人究竟是什么情况,咱们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说啊。”

刘清芳的丈夫是被徐璈砸断的腿。

过节已经发生了很多年,想抵赖都无处去说。

徐三婶面上尷尬一闪而过,紧接著拿出了一副任由风吹浪打,我自佁然不动的態度,坦然道:“那也不关你的事儿。”

“徐璈那小子惹出的麻烦,等头疼到了他身上,他自己就会想法子处理,你就什么都別想,任由他们去。”

就算是怀恨在心又能怎样?

刘清芳是能拎棍子把徐璈的腿也砸断,还是能指使她那个还没有徐明煦高的儿子,去衝著徐璈提刀?

想打就打唄。

反正这些人也打不过徐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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