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祖父母还在世的消息高兴的残魂,听了这个问题,又陷入沉默,许久,才摇头道,“时运不济,不提也罢,姐姐刚制住了我发狂,您善术法,姐姐是引渡者吗?”

卫清晏嗯了声,“你可是想轮迴?”

“想的,只是我被困在这瓷瓶不得离开,姐姐可有法子?”

自从恢復记忆后,她再无先前的率性开朗,脸上笼著一层淡淡的哀伤。

“有,但你心中尚有执念,你可想起来要找青芜做什么了么?”

与其说是瓷瓶束缚了她,不如说是她心中的执念將她留在了人世,加之她先前失了记忆,忘记心中执著什么,生魂才被困在这里挣脱不得。

“若是执念未解,我是不是就入不了轮迴?”她声音幽幽,有一丝失落。

卫清晏点头,可以这么说。

“生魂不宜长留人间,你如今已剩一抹残魂,再逗留下去,会彻底消弭於世间,再无轮迴。”

她刚刚那道符篆便是为福珠珠爭取些时间。

又是长久的沉默。

“入不了,便不入吧。”

福珠珠淒淒一笑,“我只是想见见祖父祖母,但我困在这瓷瓶里,这瓷瓶……带出去太惹眼。”

卫清晏明白她的意思,沾了人命的瓷瓶,对方做贼心虚,定然是会多关注一二。

“无碍,明日我带你出城。”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福珠珠的死,若真的有镇北侯和皇后的参与,那这瓷瓶,又何尝不是皇后拿捏镇北侯的把柄?

皇后將这把柄送到太子府,是为震慑镇北侯梁永安,还是试探她的本事?

无论是哪一样,如时煜所言,对方既已出招,她应战便是。

入夜后,两人一身夜行衣,到了镇北侯府外。

镇北侯府乃开国功勋,中间虽有过没落,但在老镇北侯手中再度崛起,是时煜祖父手里的一名悍將。

听闻他驍勇异常,凭手中十万將士,便將多次侵边的游牧大国彻底降服,但也因此牺牲了四个儿子,唯有梁永安这个二子活了下来。

这样的武將之家,该是防守如铁桶一般,但两人轻易便潜入了福珠珠的院子。

想来如今的镇北侯是不及他父亲的。

如卫清晏所料,福珠珠死后,她的院子便荒芜了,连个看门的都没有,镇北侯府將这处给废弃了。

两人寻到了福珠珠的闺房,在她床头暗格里,寻到了一条已经发旧的抹额。

抹额上嵌著好些个宝石,卫清晏用帕子擦了擦,蒙尘的宝石重绽溢彩。

“这些宝石价格不菲。”时煜看了眼,低声道。

这暗格只要用点心就能找到,而屋子虽陈旧,但依旧看得出当年的富贵。

对方得心虚到什么程度,才会连这屋子都不敢妄动。

若是打扫得乾净整洁些,时煜还会想一想,是不是家人对死者的思念才让他將屋子保存如初。

可,桌上的灰尘足有三尺厚……

许是感同身受,时煜唇边牵起一抹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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