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要奴才扇多久奴才就扇多久。”从北低眉顺眼地回答。

“那行,你扇吧。”尚芸咯咯地笑:“不过站著也累,你搬个凳子坐著扇唄。”

从北低头,突然鼓起勇气问尚芸:“少,少夫人,奴才能不能坐在这儿帮您扇,这儿近一些,风也大一些。”

他指了指床沿,尚芸懂了,笑得花枝乱颤:“行,你坐。”

从北坐下了,果真一下一下给尚芸摇著扇子。

尚芸睡不著的时候,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从北聊著,知道他跟从南是因为家里头没钱,养不起,就卖身到府里来了。

尚芸很可怜他:“你们兄弟两个能吃苦又能干活,你家人不要你们,是他们的损失。”

“多谢少夫人怜惜。”从北哭道。

“不用谢谢我。”尚芸说:“你们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从北的扇子,摇得更欢了,风很凉爽,尚芸也睡著了。

许婉寧和顏氏每日三次地去祥寧居探望钟氏。

钟氏的命就是用千年人参吊著的,没有任何的起色,人也渐渐地消瘦和乾瘪下去,毕竟只能吃点流质的食物,又不能多吃。

而且她內臟受伤,不能隨意搬动,所以重新定做了一张可以在床上排泄的床。

说是定製,其实也就是在床上面挖了一个洞,钟氏不穿裤子躺在上头,拉屎拉尿也不需要专门人去照顾。

钟氏昏迷,控制不住拉屎拉尿,有时候下人不及时收拾,再加上是闷热的暑天,粪便奇臭无比,连带著整个屋子都散发著屎尿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

顏氏没让许婉寧进去,自己进去看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帕子捂著鼻子,拉著许婉寧就到了外头的迴廊下。

“你下次不要来了,娘来看了就行,屋子里臭死了。”

许婉寧:“娘,您受苦了。”

“这算什么苦,看到她不能动躺在床上跟死了一样,我才高兴呢。她活著多爱乾净的一个人,要是知道自己躺在床上拉屎拉尿,估计会疯掉。我看到她那样,我就高兴,高兴得不得了。”

顏氏先回去了,许婉寧则去找了裴忠。

她来找裴忠,在国公府上下看来,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大公子夫人。”

“尚芸怎样了?”许婉寧问道。

“从南从北已经得了尚芸的信任,可以出入她的內室了。”

“你找的这两个人怎么样?”

“主子放心,这两个人,长相一模一样,说话声音语气也让人分辨不出来。他们哄人很有一套本事,女人根本招架不住。”

许婉寧很满意:“那就好,让他们快一点,裴文定要不了几天就要回来了。”

她刚要离开,裴忠还有个问题,“主子,那元氏呢?您要元氏做什么呢?她回来了这么久,一直被关在屋子里,也不放出来,奴才不知道接她回来做什么。”

“自然有用处。”许婉寧露出个神秘莫测的笑容:“一日夫妻百夜恩,夫妻总要一块共患难!”

裴忠愣了,一股凉意从头顶蔓延到四肢百骸,夏日犹如凛冬。

又陡然庆幸,他识时务者,不是许婉寧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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