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只是笑笑,“技多不压身嘛。”

“这些年来,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快就看破我这空行母虚实的人。”黑明王长嘆一声,收起了动弹不得的两尊狮面空行,“可惜终究不愿为我所用——也罢,我这分身的法力尚未完整,今日这阵便到此为止,下次再分胜负吧。”

陈阳自袖中取出八卦藏龙剑,鏗鏘一声拔剑在手,语气不善道:“我若请明王留下呢?”

“那—.”黑明王头也不回,端著嘎巴拉骨碗渐行渐远,“这些个乱民,可就留不下多少活口了—”

陈阳面色一变,眼角余光看向山下,只见两黄旗的精锐骑卒已经冲入了义军之中,仿若虎入羊群,正砍瓜切菜一般地四处袭杀。

以义军那简陋的刀剑,便连破甲也困难,面对女直人最为精锐的两黄旗、由其大汗亲掌的精兵,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事实正如黑明王所说的那样,陈阳与其一旦交手,若是短时便能分出胜负还好,一旦纠缠下去,山下的义军在此期间多半要被两黄旗给屠戮乾净。

这腹地內的百姓多是女直人自他处掳掠而来,还是不能见死不救—..

深深地看了一眼黑明王的背影,陈阳提剑转身,赶往山下救人,只听背后有声音逐渐远去道:“金刚空行母,无上瑜伽尊,至尊三身法,可断六痴根——”

“杀,杀光这些汉人!”

火焰倒映在女直骑兵们的面上,令那脸上的杀意显得越发狂热。

战爭会令每个深陷其中的人变作野兽,为了在残酷的战场上存活下来,唯有拋下一切道德良知,借著最为原始的兽性相互搏杀。

具装战马的铁蹄之下,脆弱人体轻易便会被踏成烂泥,而形如梭鏢般的重矢一旦射出,往往要贯穿三至五人之后方才停下。

训练有素的重甲精卒,自十五六岁开始便征战沙场,只需几名白甲巴牙剌的带领下,便是最为高效的杀戮机器。

纵使有义军士卒仗著血勇上前迎敌,也坚持不到几息便会被衝破,於是本就鬆散的队形在女直骑兵的兵锋面前,轻易便被凿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隨即而来的便是溃败。

对死亡的恐惧令得上头的热血消退,恢復了清醒的义军们不再硬拼,转而朝著山上逃,想要借著山高林密延缓女直人追击的脚步。

这本是个明智的选择,但在士气已经崩溃的当下,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將后背完全暴露给训练有素的骑军,实在令人难以称道。

山间小道本就狭窄,一时涌进太多的人,立即变得拥堵不堪,除却背后索命的恶鬼,身边的同伴也跟著成了阻碍,有些不慎脚底打滑的人,更是狼狈地自山上滚落,又掉回了那噬人的深渊。

逃命的速度,已经远远抵不过女直人杀戮的速度,何况这些人本身步战技艺也不低,待到乘马不便之时,只需下马,依旧可以轻鬆地对付已经嚇破了胆的义军士卒。

战场上,乌合之眾的同伴比之强大的敌军,或许更加可怕。

“从这走!”

忽而,林间生起星星点点的火光,为陷入绝望中的义军士卒们照亮了一条生路。

近来军中便常传闻有仙人在暗中助阵,加之义军起势之快超乎想像,令一眾义军首领也对此话深信不疑。

虽然今天的惨败,令他们对所谓天命又有了疑虑,但眼前这逃生之路的出现,又重新点燃了希望的火苗。

不再多言,有了引导的义军们撤离的速度快了许多,在后追赶的女直人们原本游刃有余,如今也难免开始有些急躁。

队伍里一阵人头攒动,一名身著精甲、骑著高头大马的女直人从后方赶来,他的装束与一般士卒差异不大,只在甲冑上多镶了一圈红边,面庞被头盔的阴影所遮蔽,看不清具体模样,但从其低声呼喊的沙哑嗓音里,不难判断出这是个已经步入中年之人。

周边女直士卒对其毕恭毕敬,十几息后,阵型再次一变,以锋矢阵簇拥著那名女直大將,循著逃生义军的末尾,杀到了山林边缘,同时高高举起手上火把,便要投入林中,似乎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躲在林中的义军们也尝一尝被火烧烤的滋味。

“放火烧山?”

陈阳的本意原是在半途设下迷魂阵,令那一群女直骑兵陷入鬼打墙般的境地,於原地乱转,从而趁机掩护义军撤退。

其实世间异人通常不愿与普通人起直接衝突,一是避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二来么,则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以神通术法伤及常人性命,或许会有报应。

纵使有不信邪的,偏生就喜欢大动干戈,挥刀屠戮眾生,最终也可能因杀红了眼而走火入魔,为了一时兴起,结果毁了修身养性的功底,岂非得不偿失?

然则今天他却不得不亲自动手,直面这些女直人的军队,只因形势急切。

即便如此,陈阳也秉持绝不滥杀的態度,他从藏身之地走出,面对这女直人如雨一般的箭矢,只祭起手中八卦藏龙剑。

但见一道游龙般的寒光,於百步之外取走了那名大將的项上人头,又在数息间回到了陈阳手里。

而那能够一连钉穿三五人的重箭,无一不在距离陈阳还有数步时,便因肉眼不可见的某种阻碍而掉落在地。

陈阳將女直大將的人头提到手中,先剥去其头盔,单手提著对方脑后那一根白的辫子,手中掐了个法诀,催动头颅中的残余精气。

已然断气的一颗死人头,便因此而重新復甦,对著面前的整队女直骑兵一通嘰里呱啦地叫喊,大意不过是令其退兵、不得再惊扰山上生灵。

同样的话,自不同人的口中说出,便有不同效果。女直人固然悍勇,但生长在这灵机昌盛之地,平日里自然也经歷过不少怪力乱神之事,所以十分迷信,加之首领被杀,一时又被陈阳施展的法术给唬住,一个个都陷入了迟疑。

待得回过神来,哪里还能见到那道人与眾义军的身影?

不过仅剩下一颗死人头掛在树上,口中还叼著份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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